梁宽植回来的时候，念姝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腮帮子被年糕撑得鼓鼓的，小时候吃饭像动力很足的小推土机，现在看上去像是毛发蓬松油亮的花栗鼠。“念姝啊，今天外面是不是很热？”
“我已经在家里待了有一会了，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啊，爸爸。”念姝点了点塑料袋，“你的药我给你拿回来了，还是按照上次医生跟你说的剂量吃……下个月初，我们再到医院去复诊。”
梁宽植看着她小大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都听你的。”
爱纯走过来，对着梁宽植指了指银明的房间门，低声跟他说哲龙考了倒数第一，为了躲他爸打，躲在里面的事情。
梁宽植的脸色顿时一变，黑着脸大步走到房门外，爱纯赶紧拦住他。
“他正是青春期。”
“青春期怎么了？”
“你以前偷黄花鱼、青花鱼和鲷鱼给我的时候，你妈妈气得说想当场死掉……”梁宽植道：“我会跟他好好说的。”
爱纯妥协，和梁宽植一块打开门进到房间里，而银明像是做了亏心事那般，克制不住地轻轻发抖，甚至都不敢多看父亲一眼。
“哲龙，出来！”
念姝调低电视音量，人往沙发边挪了点，正好能瞟见大开着门的房间。
“朴哲龙！”梁宽植一边喊着，一边在房间里寻找起来。
房间里唯一能藏人的也只有衣柜，梁宽植捏紧拉链一拉而下，挂起的衣服底下蹲着一个人，那人还将脸埋在膝上。
“朴哲龙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手指的指甲都没有了，他没日没夜地在批发市场工作，你竟然敢离家出走！”梁宽植的声音戛然而止，沉默许久，他惊讶道，“哲龙……哲龙怎么突然变小了……他怎么这么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