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暴动
抗议人群一望无际。
长龙沿着主干道，朝城西缓缓游动，街头巷尾仍有三五成群的年轻人不断汇入。
谈判“泄密”以后，小范围的抗议活动已经出现过几次，但大多局限于各自的团体，还从未有过眼下这般规模。
“估计是又有什么细节披露出来了。”
江连横喃喃自语，接着转过身，吩咐道：“老袁，你们几个看好大门，别懈怠了。”
袁新法应下一声。
随后，江连横接着说：“南风，马上去小西关，告诉老韩、老钟，今天上板歇业，保险那边今天也关了吧。”
渐渐的，双方的人群开始越靠越近。
江连横重新回屋，又换了身雇工穿的短褂衣裳，这才走上街头，汇入抗议人群。
“姑娘？同学，传单给我一张！”
这一边，士兵和巡警们排成一线，胳膊相挽，手上横着长枪抵挡人群；那一边，黑帽子和守备队也在厉声戒备。
南铁附属地里，多半东洋人的商号已经吓得关门打烊，但仍有不少狂热分子，正在街头上挥舞着彩带，似乎不只是为了挑衅，更像是在彩排演练。
说完，江连横才让西风领来三五个弟兄，跟他一块儿出去看看。
江连横摇了摇头：“他们不是兵！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泄愤，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众怒不可犯，这时候要是让人撞见，还不得被人当街打死？
出去也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要去了解城内的动向。
江连横憋着一口气，无奈道：“我要是东洋人，我他妈也跟着跳！”
两侧的楼顶和窗口，时不时能看见有人在摇旗呐喊。
十年前，他们几乎是以同样的方式，从毛子手里抢走了南满。
来者不善！
尽管街道拥挤，江连横也并不在人群前排，李正西等人还是立马神情戒备地挡在身前。
胡小妍在屋子里冲他喊：“小道，今天别去了。”
门窗碎裂，鬼子那头虽然人少，且多数东洋商人不敢上街，却仍有百十来人报以还击。
备受瞩目的五号条款仍是多数人关注的重点，但对奉省的商号而言，显然更加在意二号条款：无限制移民，经营路矿权，南铁和沿线附属地租期延长至九十九年……
“道哥，不用这样吧？”王正南凑上前说，“这帮学生又不是冲咱们来的。”
“砰！”
江连横忽地瞥见对面街角里，赫然冲出十来个东洋武士。
果然，谈判双方互有争执，也互有退让。
肩并肩，脚跟脚，四面八方全是震耳的呐喊声。
人浪仿佛有了节奏一般，一涌一涌的将众人带到南铁附属地界线。
今天当然不能再去找宫田龙二。
突然，抗议群众中，开始有人朝附属地界内的东洋商号扔石头。
枪声一响，双方立刻骚动起来，纷纷朝天鸣枪示警。
有几個学生站在高台上，激昂慷慨地说着什么，但根本没人能听得清。
一胜再胜，换做是谁，都会忍不住想要庆祝一番。
火药味越来越浓。
一个身穿蓝衣的女学生拿着纸糊的喇叭，在他身边高声呐喊：“抵制日货，争回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