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剑要落下的一刻,蓝白色的身影挡在有鱼面前,对着远处的人跪倒道:“师父,请您高抬贵手,弟子以性命担保,年师妹并非邪魔外道。”
有鱼及时收住手,满含泪水望着增秀,在她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还有他及时赶来挺身而出,幸好还有他,她才没有酿成大错。
“有鱼被邪魔所侵,连她自己都不知,若不是玄真骗她进来,又怎能除去附在她身上的妖魔?”法慈捏着佛珠道,为自己辩解不是有意加害有鱼。
有鱼毫不知情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妖气?妖怪?她不过是先前跟几个妖怪有所接触,她怎么会被邪魔入侵?
“师父,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年师妹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增秀处处维护有鱼。
“为师也不想多管闲事,是玄真再三央求,我才答应除去她身上的妖气,除去她身上的妖魔,既然她不信,也不情愿,那我也不勉强。”法慈甩袖离开。
有鱼紧咬嘴唇,若真如法慈所言,她被妖怪所侵,举止怪异,以后说不定会对其他人造成威胁,她愿意配合法慈除去妖魔。
有鱼喊住法慈:“法慈大师,只要能除去妖魔,我任由您处置。”
法慈停住脚步,背对有鱼道:“你走吧,老衲不会再插手此事,你是人是妖与老衲无关。”
有鱼扑通跪下来求法慈:“恳请法慈大师出手相助,还我一个清白,让我向师父、师兄弟们证明,我并非妖魔鬼怪,我是凡人。”
“忘机是佛道,分别是魔境。心魔即魔,心佛即佛。”说完,法慈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古塔。
古塔内只剩有鱼、增秀二人。
万道金光交织成天罗地网笼罩在古塔穹顶之上,源源不断的念经声仍旧一刻不停响在耳畔。
有鱼清醒片刻,头又疼痛无比,捂住头蹲在地上。
“年师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一起出去吧。”增秀向有鱼伸出手。
“我不出去,师父怀疑我身上附有妖怪,连法慈大师也不信我,我要留在这里除去我身上的妖魔。卓师兄,你能不能替你师父帮我除去身上邪魔?”有鱼请求增秀。
“此塔为净妖塔,能除尽妖魔邪气,但除去妖魔的同时,你身体也会跟着受损。要是你身上并没有妖魔,你岂不是白白遭受了痛苦?”增秀道。
“我想清楚了,就算与妖魔同归于尽,我也绝不反悔。”有鱼坚定道。
增秀不由被眼前这个坚毅的女子折服,她一心求道,誓除妖魔,小小年纪有此修为,与她强大的意志脱不了关系。
“世间没有妖魔能从净妖塔中出去。方才师父用咒法引出你身上妖魔,只要在塔中熬过一夜,你身上自然就不会再有妖气。”增秀道。
“卓师兄,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会一个人在塔中待到天亮。”有鱼擦去脸上汗水道。
“我与你一同留下。你一个姑娘家,要是妖魔出来害你,或是净妖塔内的法术伤到了你怎么办?我陪在你身边,还有个照应。”增秀扶起有鱼道。
增秀再三帮忙,有鱼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低头回避增秀眼神,轻声应了一个“好”字。
说完,增秀与有鱼并列而坐,增秀闭目打坐,进入入定。有鱼存思坐忘,吐纳行气,集中意念,远离妖魔,身心安静。
窗外,一轮明月悄悄爬上枝头,像是盛开的洁白的昙花,清风袭来,送来缕缕淡淡的月夜芬芳。
万籁俱寂,众生静默,万物沉醉在迷人的夜色中。
一只萤火虫飞过有鱼身旁,有鱼睁开眼睛,细细打量坐在身边的增秀,他周身流萤飞舞,幽幽萤光映照他英俊秀气的脸庞,像是无形之中,有位丹青高手泼墨挥毫描绘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只见他面如冠玉,鼻如悬胆,眉如墨画,皎如玉树临风前,世间上最美好的风景也不过如此罢。
有鱼看得如痴如醉,掐了掐手臂,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她不该对佛门弟子有非分之想。她不是一直喜欢大师兄吗?可是一见到卓增秀为何马上移情别恋?到底何谓喜欢?到底她喜欢的是谁?修道之人讲究清心寡欲,她接二连三对男子动情,难道真是中了邪魔外道?
有鱼越想越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忐忑不安起来,那些念经声,又一次次撞击有鱼的脑袋,有鱼抱住头,翻滚到地上。
增秀听闻动静,赶紧起身扶起有鱼,有鱼毫无征兆,朝增秀胸口打去一掌。增秀猝不及防身中一掌,幸好有鱼力道不是特别大,增秀才没有身受重伤。
“你还是年师妹吗?”增秀捂住胸口问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