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缓缓睁眼，华锦正俯身为他换药。少女医师指尖灵巧，纱布绕过他枯瘦的手腕，在烛光下泛着冷白。</p>
"陛下醒了？"她声音清脆，杏眸弯如月牙。</p>
皇帝目光掠过她稚嫩的脸庞，最终落在窗外纷飞的雪上。纵然病容憔悴，那双眼仍如苍鹰般锐利——</p>
他又熬过一天，可他清楚自己的时代即将结束了。</p>
赤王府桃园内，萧羽斜倚软榻，指尖把玩着一支金簪。</p>
——那是花楹及笄那年，他亲手所制，却始终未能送出。</p>
“王爷！”侍卫匆匆而来，“孤剑仙又来了！”</p>
萧羽嗤笑：“不见。””</p>
话音未落，一袭青衣已踏雪而至。洛青阳眉目如剑，周身寒意比隆冬更甚：“你就这般荒废时日？”</p>
“义父。”萧羽懒懒抬眼，“您怎么来了？可要去宫中见一见我的母妃？”</p>
“你……”洛青阳发现愈发看不透这个义子，“你这是什么态度？”</p>
“不就是想要我的母妃嘛……”说道这里，萧羽忽然想笑，但他忍住了。</p>
“那是你的母亲，你怎么可以用这么轻佻的口吻……”洛青阳压下被戳破心思的慌乱，</p>
“我给你指条明路，”他突然意兴阑珊，掷出金簪，钉入桃树主干，“去白王府，向阿楹妹妹投诚。”</p>
洛青阳瞳孔骤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p>
“只要阿楹妹妹点头，”萧羽大笑，笑声惊起飞雪，“不用等新帝登基，你随时能带她远走高飞。”</p>
“你甘心？”</p>
"甘心？"萧羽猛地敛了笑，眸中血色翻涌，“从她做出抛夫弃子那等丑事，我便与那个位置无缘了！”</p>
洛青阳怒斥：“那是你母亲！”</p>
萧羽冷笑，转身踏入风雪。</p>
母亲？她何曾尽过母亲的责任？这样的母亲，不要也罢！</p>
桃树上，金簪颤鸣不止，如他压抑多年的恨与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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