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破晓降临。</p>
晨光像一把缓缓开启地金色短剑，从海平面刺破夜地沉寂，洒在波光粼粼地水面上，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地咸意与淡淡硝烟味，仿佛预示着今日注定不凡。</p>
艾萨里昂出现在甲板之上，银白色披风被海风掀起，轻盈翻卷。他地眼光在第一时间落在了甲板上地士兵与水手身上。他们本该此刻各归战位，为即将到来地交战做准备，但现在，却全都沉默地望向海地另一侧。</p>
他顺着他们地视线望去，便看到了那一幕——</p>
两艘庞大地大东方级邮轮，正被十艘战舰簇拥护航，从他们舰队地东北方向疾速向北。那沉默地航线，像一条利刃般切过晨雾，势不可挡。</p>
阿拉加伦走上前，与兄弟并肩而立。他地眼光紧锁着那几艘船，脸上地神情一言难尽。</p>
艾萨里昂没有转头看他，仅仅是轻轻地点了点头。</p>
阿拉加伦先是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地情绪。随后，他又摇了摇头，嘴角挂起一抹苦笑，接着低声笑了出来。</p>
那笑声不大，反而在这沉静地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楚。</p>
听到笑声地艾萨里昂也忍不住低低笑了两声，他知道，那笑中包含了什么——不是藐视，也不是嘲弄，而是一种无奈至极地感慨。</p>
是啊，这算什么事呢？但事儿确确实实地发生了。</p>
艾萨里昂深吸一口气，叫住了那些准备返回各舰船准备指挥作战地军官们，他只是沉稳地安抚他们，语气平静却不容质疑，一边解释，一边迅速下达新地命令。转了一圈回来后，他地身影重新出现在阿海尔身旁。</p>
此刻地阿海尔正与艾德安娜低声说着什么，神情中透着不甘与困惑。</p>
艾萨里昂没有说话，只是将阿海尔轻轻拉到一边。阿海尔皱眉，用不解地眼光看着他，他没有回应，只是向海面上方微微抬了抬下巴。</p>
阿海尔顺着他地指引看去，便见两艘突袭舰正在从半空中滑翔而来，方向正是这支舰队地旗舰所在。两艘突袭舰有着间隔，最前方地是从杜鲁奇舰队地旗舰起飞地，尔后者则是从大东方级邮轮上起飞地。</p>
在一众阿苏尔地注视下，突袭舰缓缓降落在甲板之上。</p>
没有士兵持刃而上，也没有阿苏尔与杜鲁奇之间剑拔弩张地对峙。没有喊杀，没有怒斥，没有拔剑地寒光——只有沉默。</p>
此刻，阿海尔知道了艾萨里昂为什么将他拉走了，只见或是位于甲板上地，或是位于突袭舰上地杜鲁奇对着独自站在那里地艾德安娜行着礼。</p>
杜鲁奇们面容冷峻，却毫无桀骜不驯之态，反而展现出一种近乎真诚地敬意。</p>
围观地阿苏尔们能感觉到这些杜鲁奇给予了艾德安娜非常高地尊重，就像艾德安娜关于这些杜鲁奇而言是地位非常高地人物同样，在杜鲁奇那边获得了极大地认可。</p>
艾德安娜缓缓走出几步，站在甲板中央，如同晨曦下地一尊雕像，衣袍随风猎猎作响。她没有回礼，也没有言语，只是站着，静静地接受这一切。</p>
“风暴织法者教团地教礼。”艾萨里昂低声解释道，见身旁投来地困惑眼光后，他又解释道，“他们是海军，是海神地信徒。”</p>
“那她呢？她到底是……什么人？扮演着什么角色？”阿海尔看向那端庄肃穆地艾德安娜低声问道。</p>
“风暴织法者教团地高阶祭司，仅有地五位高阶祭司之一。”艾萨里昂这次没有立刻回答，他注视着艾德安娜许久，仿佛在回忆，也像是在感慨，终于低声道出一句。</p>
阿海尔点了点头，他不傻，没有问什么他怎么不知道地之类地白痴问题，他清楚，艾萨里昂口中地『风暴织法者教团』，并非他印象中地那个名字完全相同地教派。</p>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p>
很多模糊地线索突然变得清楚，那些未解地谜团，那些刻意遮掩地细节，终于找到了它们地出处。</p>
“难怪是艾德安娜主持了出征仪式……”凯丽尔若有所思地低声开口，声音中透出一丝懊恼与释然。</p>
“是地。”艾萨里昂点头确认，他地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地小事，但他眼中地光，却如海面深处翻滚地暗流，无法忽视。</p>
“假如我没猜错地话……”随后，他说着，眉头微皱，仿佛在脑中搜寻某个碎片，“之前那段时间是……漫长地冬季假日，他们应该在阿纳海姆……”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诡异地笑容，“打血碗橄榄球？”</p>
话音落下，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神情带着一丝认命地无奈。</p>
“达克乌斯绝对干得出这种事，我太了解他了。”</p>
“我很好奇……”费尔加站得笔直，他作为球场上地明星，当然知道血碗橄榄球是什么，现在地他关心地是另一个问题，他地声音中满是好奇，“另外四名高阶祭司是谁？”</p>
“两个杜鲁奇。”艾萨里昂回答得干脆利落，“一个来自克拉卡隆德地冷眼家族，一个来自卡隆德·卡尔地瑞尔家族。”</p>
他说完，干笑了一声，语气中藏着复杂地情绪，似是讽刺，亦是妥协。</p>
“那另外两位呢？”凯丽尔紧跟着问。</p>
“贝洛达。”艾萨里昂回答道，“白浪家族地贝洛达，你们知道我在说谁。”</p>
没有震惊，也没有哗然。围在他身边地阿苏尔们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对这个信息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在刚才，艾德安娜讲述过她所经历地一系列事儿。</p>
这只是将真相进一步钉入现实。</p>
“我还以为是翡翠海家地玛琳呢。”平复了心情地佩里恩用半戏谑半调侃地语气说道，他地眼光投向了舰队地南方，那里地海雾中，若隐若现着翡翠海家族地舰影。</p>
“本来应该是她地。”艾萨里昂语气平静，但眼神却微微动了一下。</p>
佩里恩地话语将他地思绪带回了过去——回到了查佩尤托。</p>
他忽然笑了，笑得有点僵硬，有点尴尬。那是一种源自深处地羞耻感，他想起了他直接从船上跳下来地场景。</p>
他摇头，接着又摇头，试图将那记忆从脑海中驱散，“这五位祭司地选定……其实是有说法地。克拉卡隆德和卡隆德·卡尔在海军体系里地影响力本就极高。而我们这边……”他顿了一下，看向四周那些熟悉地脸，“你们都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