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灯盏中的幽绿色火苗突然暴涨,将整个甬道映照得鬼气森森。十二个黑衣人组成的阵法中央,空气扭曲成一个模糊的鬼脸,张开血盆大口向林寒二人扑来。
"闭气!"云璃一把扯下腰间香囊捏碎,紫色粉末在真气的催动下形成屏障。鬼脸撞上屏障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三个黑衣人七窍流血倒地。林寒趁机拾起地上淬毒的蛇形剑,手腕一抖,剑身断成七截,带着破空声射入敌阵。
最前方的黑衣人刚要结印,喉咙就被碎片贯穿。他难以置信地摸着颈间喷涌的黑血,尸体倒下时撞翻了同伴手中的灯盏。幽绿火焰沾上衣袖立刻疯狂蔓延,那人在惨叫中化作焦炭,却始终保持着跪拜的姿势。
"他们在用自己献祭!"林寒后背渗出冷汗。云璃的玉笛抵在他后心,一股清凉真气注入经脉:"跟着我的节奏呼吸,鬼火会吞噬紊乱的真气。"
笛声响起,却不是往常的清越音调,而是某种古老晦涩的咒言。林寒感到心脏随着音律剧烈跳动,血液几乎要冲破血管。对面的黑衣人阵型大乱,有几人开始用刀割自己的脸。
机会!林寒的重剑突然变得轻如鸿毛——云璃撤去了千钧咒。他如离弦之箭冲入敌阵,剑锋划过一道完美的圆弧。五颗戴着青铜鬼面的头颅飞起,切口处竟无半滴鲜血。无头尸体继续站立了几息,才轰然倒地。
"小心身后!"云璃的警告晚了一步。林寒感到右腿一凉,低头看见半截骨矛从大腿穿出,矛尖滴着紫黑色的液体。投矛者站在甬道尽头阴影里,脸上戴着与其他杀手不同的银色面具。
剧痛让林寒单膝跪地,视野开始模糊。他咬破舌尖保持清醒,看见云璃扑向自己。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女子此刻眼中竟有泪光。她的玉笛爆发出刺目白光,所有幽绿鬼火瞬间被吸入笛孔。
"你疯了吗?直接吸收幽冥火会..."林寒的话被爆炸声淹没。云璃的七窍都渗出鲜血,但玉笛已经抵在银面人胸前。一声几乎要撕裂耳膜的尖啸后,银面人的胸腔诡异地塌陷下去,仿佛被无形巨手捏碎了所有骨头。
林寒拖着伤腿撞开石门时,听到云璃在身后倒下的闷响。他转身接住她下坠的身体,手掌立刻被温热的液体浸透——她的后背插着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伤口周围已经泛出青灰色。
"针...上有蛊..."云璃的嘴唇呈现不自然的紫黑色。林寒将她小心地放在墙角,从怀中掏出羊皮卷抖开。照明符的青光下,整面墙的壁画纤毫毕现:天空两道狰狞缺口处,隐约可见无数锁链束缚着某种庞然大物。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壁画下方堆积的尸山中,有几张脸竟与林寒梦见过的一模一样。
石案上的玉简突然发出嗡鸣。林寒抓起最左边那枚贴于额前,脑海中浮现出流动的金色文字:
"天阙开,地劫至。双命之子,一守一祭。守阙者镇四方,祭品者补天隙..."
第三枚玉简记载的内容让他浑身发冷:"...祭品需为阴年阴月阴日生之纯阴体,以血印唤醒劫瞳,方可承天劫之力..."
林寒猛地看向昏迷中的云璃。她左锁骨下方不知何时浮现出淡红色的花瓣状印记,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鲜红。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壁画剥落处露出的血色符文组成两个大字:"劫瞳"。
"原来如此。"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银面人竟还没死,他拖着支离破碎的身体爬进来,面具裂开后露出半张腐烂的脸,"玄冥宗找了三百年的劫瞳宿主...居然在云家..."
林寒的重剑贯穿了他的咽喉,但那人死前捏碎了手中的玉佩。刺目的红光冲天而起,穿透古墓层层石壁。林寒知道这是某种信号,追兵很快就会赶到。
水晶棺中的黄金面具自动裂开时,林寒刚用月魄草帮云璃逼出蛊毒。干尸口中含着的玉珠滚落在地,化作一滩银色液体。液体如有生命般流向云璃,在她手腕上凝成一道细环。
"别碰!"林寒想拉开她已经来不及了。银环突然长出尖刺扎入血管,云璃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她的眼睛猛然睁开,瞳孔变成了诡异的竖瞳,深处有点点金光流动。
"林...寒..."她的声音里混杂着某种非人的回响,"看见...锁链了吗?"
林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水晶棺底部浮现出七条虚幻的锁链,延伸向无尽的虚空。最细的那条已经断裂,残链如毒蛇般扭动。一股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他梦中见过的星图,正是这七条锁链的投影。
云璃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锁骨的血印上。惊人的热度透过掌心传来,林寒心口的守阙印记同时发烫。两处印记之间形成无形的联系,他"看"到了令人窒息的景象:两道纠缠的能量洪流正穿过宇宙深空,所过之处星辰寂灭。
"三十天..."云璃的竖瞳流下血泪,"比预计早了整整七十天..."她的话被胸口的银环打断,那东西正在吸收她的血液。林寒用匕首撬银环时,发现自己的血滴上去竟然被吸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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