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惊喜,顾景行心跳加速,欣喜难抑:“真的?”
他回头看了花园一眼,安奕辰还背对着站在那里,他在缓慢且机械地点着光晕。
管家微笑道:“没错,安先生想与您聊聊后续工作事宜,陈医生可以先离开,我们会将顾医生送回医院。”
陈医生点点头,拍拍顾景行的肩膀,示意他好好干。
路过客厅的时候,顾景行看到佣人正在收拾地上的碎玻璃残渣,管家也适时提醒他:“顾医生,当心脚下。”
顾景行收住脚,低头往下看,那是一块月白色的瓷盘,光泽莹润,薄如卵膜,只是被砸碎了个缺口,但能够明显看出上面的图案,缺口处是一个赤裸的男子扶着女人的腰,正在行交媾之事,姿势淫靡。
管家面不改色地捡起来交给佣人,冲顾景行微微一笑,并未有多余的解释。
顾景行眼皮跳了下,这种东西要看怎么去看,有的人认为这是艺术,有的人则认为这是淫秽。
“安先生想跟您说几句话,请随我来花园。”
管家带着他来到后花园,安奕辰仍然在机械地点着光点。
“安先生,顾医生来了。”
安奕辰眸子动了动,朝顾景行看过来。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移回到画布,声音也淡淡的:“过来。”
管家对顾景行做了个请的手势,顾景行慢慢走过去,走进了阳伞里,与安奕辰只差两步的距离,也能清晰地看清画作。
这是顾景行离他最近的一次,他甚至能看清他眼下的那粒小痣,跟程瑾然一模一样。
“安先生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顾景行看着他的侧脸说,目光带着贪恋,他实在太想念程瑾然了,日日夜夜都在想。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安奕辰专心致志地画着画。
画作已经来到尾声,整个画布上遍布圆点似的光束,由红橙黄组成,一圈圈的光晕里又有绿蓝紫色。
最后一个圆点落下,安奕辰将笔随手一扔,他抱着胸,声音淡淡的,有些哑:“你叫顾,景,行?”
他一字一顿地喊着他的名字,有种孩童初学发音的天真稚气在里面。
顾景行心脏猛地跳了下,眼神灼热地看着他:“是。”
安奕辰并未看他,目光仍落在画布上,抬了抬下颌:“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顾景行转眼看向画,稍作思索后说:“是很明显的野兽派风格的画作,这种画法的特点就是没有透视,平面化,对冲很明显的色彩。”
“随心所欲,很疯狂,很原始,很强烈,也很纯真。”
“我从这幅画中看出,安先生你有些焦躁不安,但期待纯真安宁。”
安奕辰猛地转过头看着他,淡灰色的眸子漾着金色的朝阳,他有些不可置信,也很激动,双颊泛红,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舔了舔干燥的唇,说:“你学过艺术?”
顾景行看了眼他湿润的唇,目光沉了一瞬,答:“兴趣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