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房连连点头，末了瞥了眼家主和女君，听话地走到李管妇身边，取下堵住她嘴的东西。</p>
李管妇早在一跟的颠簸中不知何时醒了，只是她受伤重，现在实在没什么气力，被取下限制也只无力张合了几下嘴。</p>
葛氏扯着嗓子喊：“来人，没看有人受了重伤么？还不快去请医师！”</p>
说完人凑到李管妇面前，连声询问可是程少商动得手。</p>
老董氏脸现在真有些白，她惯来是个纸老虎，没见过这么粗暴又血腥的。</p>
她掩着脸想望又不敢望，碍于是她手底下信任的人，她还不好走。</p>
李管妇想到被抓走的董舅爷，自己还断了腿，说不定以后就是个废人，一时悲从中来，两行老泪滚落，哑着嗓子道：“夫人，董舅爷、董舅爷被活阎王抓走了！”</p>
“什么！”</p>
老董氏瞪大眼睛尖叫一声，一口气没上来，眼白直往后翻，身子也向后一软。</p>
“君姑！”</p>
“君姑！”</p>
“阿母！”</p>
葛氏、萧元漪和程始的三道声音同一时间响起，程始一伸手接住自家阿母，猛地抱起……</p>
呔！别说，阿母这两年越发养尊处优了。</p>
程始暗自憋着气使劲。</p>
萧无漪吩咐下人：“去请医师来府中诊治。”</p>
说完看一眼一旁面无表情，眼中却饶有兴致的婉宁，心中为她这明显不受管束的小女儿叹口气。</p>
萧元漪：“嫋嫋才从庄子上回来，先去洗漱一番，然后来老夫人处。”</p>
她凑近婉宁：“收起你看戏的表情，现在晕倒的是你的长辈，安份点，乖乖过来。”</p>
因为不信任婉宁会真的听话，她还让贴身女侍青苁盯着婉宁。</p>
萧元漪说完追着程始背影走了，葛氏恨恨瞪一眼婉宁。</p>
婉宁抿唇一笑，葛氏背后窜起莫名凉意，但仍不肯服软：“程少商，不敬长辈，你就等着吧！”</p>
一甩袖，踩着步子飞快去追前面的两人。</p>
婉宁看一堆人背影消失，良久才轻嗤一声。</p>
青苁略有些疑惑地皱眉，莲房则担心地喊了声：“女公子……”</p>
婉宁收起表情，对莲房道：“走吧！先把我们的东西放好。也是不容易，难得这程宅还有我一处容身之所。”</p>
青苁悄无声息地跟在婉宁身后，听了她方才那句话，内心忍不住一涩。</p>
没有父母庇护，四娘子这些年看来过得真的辛苦。而这种苦，不是简单两页纸，或是传过来的几句消息能概括的。</p>
走了两步，婉宁突然停下来，身后青苁自然跟着停下。</p>
婉宁看了青苁一会儿，问了个看似不着边际的问题：“你这军甲看着不错！”</p>
青苁一愣，不明白婉宁是何意，只得答道：“青苁身着是军中统一款式。”</p>
婉宁嘴角挂上一抹浅笑：“是么？”</p>
不等青苁询问什么，婉宁继续抬步向她的那个偏僻小院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新朝实力还行！一场仗打了十几年居然没输。”</p>
青苁心头一哽，抬头看到四娘子言笑晏晏的侧脸，一时竟不知她是真心赞叹，还是嘲讽了。</p>
房间中，莲房帮着婉宁洗漱收拾。</p>
重新穿好新衣，莲房把新买的簪子给婉宁戴上。</p>
婉宁认真欣赏着镜中少女稚嫩又娇弱的脸，心中满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