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挑眉，等着他说下去。</p>
凌不疑有点点心虚，摸摸腰间玉带：“那侯府是个虎狼窝，我怕你吃亏。”</p>
还是没敢这时候说真话。</p>
婉宁也知道，转身在桌前坐下，拿起茶杯。凌不疑上前，不动声色接过来，自发倒起了水又递到婉宁手中。</p>
婉宁接过，将茶杯在手中转了个圈，慢悠悠饮下一口才道：“若是怕这个，我在程府早就活不下去了。”</p>
她能亲手送葛氏几人去见真正的程少商，不过两个姓凌与淳于的外人，何来手软之说。</p>
婉宁：“不过你是更讨厌淳于氏，还是更讨厌凌益？”</p>
凌不疑对婉宁直呼两人姓名没有丝毫不满。提起淳于氏，他厌恶的皱皱眉，提起凌益，他却是板着脸没什么表情，只眼中滑过一抹暗色，压抑着心中的不甘与仇恨。</p>
婉宁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敏锐地抓住了这一点。</p>
恨意，一种她十分熟悉的情绪。不论是她恨别人还是别人恨她，她可以看错别的，但唯独这一种，她确认自己绝不会认错。</p>
原来，这背后还有事是她不知道的么？</p>
原本因凌不疑的温暖泛起一丝热意的心略有冷却。不愿意告诉她，难道是不信她？</p>
婉宁垂首饮茶，挡住眼中突现的冷然。</p>
凌不疑：“无所谓讨厌不讨厌，城阳侯府所有人和事，均于我无关。”</p>
其实婉宁是想差了的，如果不是凌不疑足够信任她，依凌不疑掩藏的功力绝不会在她面前泄露一丝。</p>
只是婉宁的经历注定她十分敏感，只待一个时机打破她的怀疑，两人才可能真正交心。</p>
凌不疑不知道，那这个时机又如何才能到来呢？</p>
第二日，城阳侯府来人催促，凌不疑和婉宁去了城阳府。</p>
等待他们的除了凌益与淳于氏，还有汝阳王妃和她的孙女裕昌郡主。一个心心念念想要嫁给凌不疑的人。</p>
淳于氏给婉宁介绍裕昌和汝阳王妃的身份，汝阳王妃全程姿态高傲，用挑剔的目光看着婉宁。</p>
裕昌更是瞪了婉宁一眼，接着所有心思全在凌不疑的身上。</p>
她都跟大母商议好了，之前是圣上赐婚太过突然，才让她措手不及。只要她想办法叫十一郎休了这女人，大母便入宫让圣上给她和十一郎赐婚。</p>
二婚郎，有她以郡主之身下嫁，圣上肯定巴望不得。届时她不嫌弃十一郎娶过妻室，她只要他也愿意娶她便好！</p>
凌不疑连个眼风都没给裕昌，与凌益对视一会，凌益张口就是数落他不孝不悌。</p>
等他说完了，凌不疑冷笑一声：“城阳侯，你该感谢陛下为你说话。不然这片地……”他扫视堂中一干人等，接着道：“我连踏进来都嫌脏。”</p>
婉宁看了凌不疑一眼，再一瞧凌益和淳于氏。</p>
呵，脸黑的如同锅底了。</p>
凌益咬牙：“你个孽障！我如何会有你……”</p>
凌不疑拱手一礼打断他的话：“看也看过了，告辞！”</p>
说罢，牵着婉宁大步朝外走去。</p>
凌益怒气滔天的咆哮响在身后：“滚滚滚，本侯全当没你这个儿子！”</p>
凌不疑心头冰冷一片：可不是嘛，你的儿子早已葬身在那孤城之中，还是被你亲手所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