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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危机远未解除。脊柱周围的血管像蛛网般密布，刚才为了取子弹，几处细小的血管又开始渗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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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歆欣的额头又冒出汗来，口罩湿了一片，贴在皮肤上有些闷。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不能慌，他还在等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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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血凝胶。”她伸手，声音带着点沙哑。凝胶涂抹在创面上，渗血渐渐止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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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缝合硬膜囊，那层薄膜比蝉翼还薄，稍一用力就会破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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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微微弯曲，持针器在手中灵活转动，针线像有了生命，在组织间穿梭，每一个针脚都均匀得如同标尺量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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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高中队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小庄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指节泛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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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只有那盏红灯，固执地亮着，像个不肯熄灭的希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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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队，乔医生她……真的能行吗？”强子忍不住问，声音发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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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队没回头，只是望着手术中的红灯“我们现在只能相信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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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乔歆欣走出来，口罩摘下时，脸色比手术台上的人好不了多少，眼底的红血丝像爬满了蛛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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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嫂子！”孤狼B组立刻围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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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取出来了”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扶着墙缓了缓，“脊髓压迫解除，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能不能醒过来，能不能站起来，要看接下来的恢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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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庄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被旁边的伞兵和卫生员扶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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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乔歆欣，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只挤出“谢谢……还有，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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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歆欣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目光越过他们，望向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耿继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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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在昏迷，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比来时平稳了些，那枚平安扣依旧贴在胸口，被纱布盖着，却像个无声的承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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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ICU盯着”她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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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乔歆欣几乎住在了ICU外的值班室。她每天隔着玻璃看他，看监护仪上的曲线一点点变得平稳，她的心仿佛也平稳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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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清晨，她休息刚换了身衣服到医院就听见护士惊呼“乔医生！那个军人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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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歆欣冲进ICU时，耿继辉正好睁开眼。他的眼神还有些涣散，视线扫过病房，最后落在她身上，嘴角艰难地扯出个弧度，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欣…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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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歆欣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穿上无菌服快步走到床边，握住他没插针管的手，他的手冰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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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小壮，你说话不算数。”她哽咽着说，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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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护仪的滴答声变得轻快起来，像在为这迟来的重逢伴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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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歆欣望着他苍白却带着生气的脸，所有的等待和煎熬，都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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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回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