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蓝色的流光消失在雨幕尽头时，晓霜的金白色羽翼终于支撑不住，重重跪倒在地。他伸出爪子，想要抓住那道渐行渐远的影子，最终却只捞到一把冰冷的雨水，和一片飘落的、沾染着黑色粘液的黑蓝色羽毛。 "不是他...那不是寒霜..."晓霜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金白色羽毛被他死死攥在掌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片羽毛上残留的虚空能量像毒刺一样扎进他的皮肤，黑色纹路顺着血管缓缓蔓延，但他仿佛毫无所觉。
暗影挣扎着从碎石堆里爬起来，纯黑的羽翼被刚才的爆炸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染红了半边身体。他踉跄着走到晓霜身边，黑色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愤怒、绝望，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他被彻底改造了。"暗影的声音像砂纸摩擦过生锈的金属，"虚空之王不仅扭曲了他的身体，还改写了他的意识。刚才那一瞬间的犹豫，已经是'寒霜'最后的挣扎。"他蹲下身，用没受伤的爪子轻轻按住晓霜颤抖的肩膀，"我们必须接受这个事实——A009和寒霜，已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存在。" "不！"晓霜猛地甩开他的爪子，金白色羽翼在激动中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将周围的黑色粘液蒸发殆尽，"他还在！我能感觉到！刚才他看我的眼神...里面有光！那是属于寒霜的光！"他抓起那片黑蓝色羽毛，银蓝色的星子突然从羽毛边缘亮起——那是星霜残留在他羽翼上的守护能量，此刻正与羽毛里微弱的冰蓝色气息产生共鸣。
熔岩的声音从安全屋的废墟中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压抑的怒火。她扶着断裂的墙壁站起身，火焰羽翼只剩下残破的骨架，原本火红的羽毛被黑色粘液覆盖，冒着滋滋的白烟："光？我只看到一个差点杀了我们的怪物！"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烧焦的脚印，"暗影说得对，那已经不是寒霜了！是虚空之王的走狗，是悚域夜煞A009！" "可他没有杀我们！"晓霜激动地站起来，金白色羽翼因为情绪波动而剧烈颤抖，"如果他真的被完全控制，刚才就该捏碎我的灵魂！但他没有！他选择了飞走！这说明..." "说明他的程序出了bug！"熔岩打断他，火焰羽翼突然爆发出一小簇火苗，却又很快熄灭，"晓霜，我知道你难受，我们都难受！但我们不能自欺欺人！那个黑蓝色的怪物，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会把星霜护在身后、会别扭地说'我们一起'的寒霜了！"
"够了！"暗影突然低吼一声，纯黑的羽翼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将两人隔开。他的黑色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现在争论这个有什么用？A009已经飞走，虚空之王随时可能派更多实验体过来，我们必须立刻转移！"他指向安全屋角落里闪烁的红色警报灯，"防御结界被破坏时，这里的坐标已经暴露给虚空枢纽了！"
晓霜看着那片在掌心微微发光的黑蓝色羽毛，银蓝色的星子像眼泪一样缓缓滑落。他知道暗影和熔岩说得对，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离开，应该把那个"怪物"彻底从记忆里抹去。可心脏的位置却传来尖锐的疼痛，那里还残留着被A009踹中时的触感，更残留着无数个日夜相处的温度——寒冰与破晓血脉的共鸣，是刻在灵魂里的羁绊，怎么可能说断就断？"我要去找他。"晓霜突然抬起头，金白色羽翼上的星子光芒大盛，银蓝色的泪光在眼眶里闪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就算他变成了A009，就算他现在只想杀了我...我也要把他带回来。"
"你疯了？！"熔岩的火焰羽翼骤然竖起，"那是虚空之王的实验体！是多元宇宙最危险的猎手！你去了就是送死！" "那又怎样？"晓霜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冰刃，直直刺进两人心底，"我们是最后三个纯血统夜煞，是彼此唯一的家人。当年在永冻冰川，寒霜为了保护我和星霜，差点被雪崩掩埋；在星轨枢纽，他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把最后一块能量水晶推给我...现在他出事了，我不能不管。"他展开金白色羽翼，星子在身后凝聚成璀璨的光带，"你们走吧，去通知反抗军关于A009的事。我会找到他，我会把他带回来。"
暗影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纯黑的羽翼缓缓垂落。他知道自己劝不动晓霜——破晓血脉看似温柔，骨子里却比寒冰血脉更加固执，尤其是在"同伴"这件事上。他沉默地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通讯器，扔给晓霜："这是暗影部队的紧急频道，遇到危险就捏碎它。"他顿了顿，黑色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别死了，蠢货。"熔岩咬了咬牙，从羽翼下扯下一块还在燃烧的火红色羽毛，扔到晓霜脚边："拿着！这是我的火焰核心碎片，能暂时驱散虚空能量。"她别过头，声音闷闷的，"找到那个混蛋...替我揍他一拳！就当是...利息！"晓霜捡起通讯器和火焰羽毛，紧紧攥在掌心。金白色羽翼轻轻扇动，带起温柔的气流，将两人身上的黑色粘液和灰尘吹散："谢谢。"他转身冲向安全屋的破洞，银蓝色的星子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光轨，像流星划过黑暗的废墟。暗影和熔岩站在原地，看着那道光轨消失在雨幕中，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熔岩才低声骂了一句："都他*是疯子..."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暗影抬头望向晓霜消失的方向，纯黑的羽翼缓缓展开，黑色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杀意："走吧，去准备武器。"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得去接应那个疯子——在他把自己和A009一起毁掉之前。"雨还在下，冲刷着安全屋的废墟，也冲刷着三个夜煞曾经共同守护的温暖。而在时空乱流的深处，黑蓝色的悚域夜煞正站在破碎的星轨上，猩红的瞳孔里映出远处追逐而来的金白色光芒，冰冷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