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色羽翼在人类城市的上空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寒霜像只归巢的鸟儿，熟稔地避开高楼大厦间的气流，甚至还能精准地指出哪家楼顶有流浪猫的窝。下方的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在他眼中仿佛不是陌生的景象，而是早已刻入记忆的画卷。晓霜跟在他身后，金白色羽翼上的光芒随着思绪微微波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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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一直在人类世界生活过……”</p>
“说这个世界是牢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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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句话在脑海里反复交织，像两块拼图，逐渐拼凑出一个模糊却令人心惊的轮廓。如果寒霜真的热爱人类世界的甜点和烟火气，为什么会说这里是“牢笼”？除非……他在这里经历过什么不愉快的事，甚至……被囚禁过？“寒霜。”晓霜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沉了几分，金白色羽翼加快速度，与寒霜并肩飞行，“你刚才说，几百年前偷偷溜出星轨枢纽……是真的‘偷偷溜出’，还是……”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寒霜的蓝白色羽翼明显顿了一下，飞行轨迹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偏移。他侧过头，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熟悉的、带着戏谑的笑容，仿佛在嘲笑晓霜的多心：“怎么？小短腿，你现在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了？连我几百年前的事都要管？”“我不是要管你。”晓霜的金白色羽翼轻轻碰了碰他的翅膀，眼神却异常认真，“但你说这里是‘牢笼’。如果这里真的像你说的那么有趣，为什么会是牢笼？”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插进了寒霜的心锁。</p>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蓝白色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不是慌乱，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藏在戏谑面具下的、连他自己都不愿触碰的……疲惫和孤独。城市的风从两人之间穿过，带着汽车尾气和食物的香气，却吹不散这突如其来的沉默。星霜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小声地问：“寒霜哥哥，牢笼是什么呀？是关坏人的地方吗？”寒霜回过神，立刻揉了揉星霜的头发，试图用笑容掩盖刚才的失态：“当然不是！哥哥是开玩笑的！人类世界这么好玩，怎么会是牢笼呢？你看，那里有旋转木马！还有会飞的气球！”他故意把话题岔开，指着远处游乐园的方向，蓝白色羽翼兴奋地扇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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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晓霜没有放弃。他看着寒霜刻意避开的眼神，看着他羽翼尖不自觉绷紧的羽毛，突然明白了——那句“牢笼”，或许才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那些对甜点的热爱、对人类世界的熟悉，不过是他在“牢笼”中找到的、聊以慰藉的微光。“是因为那个去世的老奶奶吗？”晓霜轻声问，金白色羽翼放缓了速度，“她去世后，你觉得这个世界就变成牢笼了？”寒霜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猛地转过头，蓝白色眼睛里第一次没有了戏谑，只有震惊和一丝被看穿的狼狈。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重新转回头，默默地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城市轮廓。良久，他才低声开口，声音轻得像风一吹就散：“她走后，店里的巧克力饼干就再也没有那个味道了。”没有提“牢笼”，没有说“孤独”，但这句话里的落寞，却比任何解释都更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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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霜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寒霜总是喜欢演戏，喜欢开玩笑，喜欢用戏谑的笑容掩盖一切——因为在漫长的岁月里，他早已习惯了用伪装来保护自己，习惯了在孤独的“牢笼”里，给自己编织一个热闹的假象。“喂。”晓霜突然伸出爪子，轻轻拍了拍寒霜的蓝白色羽翼，“我们的甜品店，会做出比那个老奶奶做的更好吃的巧克力饼干。”寒霜一愣，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所以你必须留在店里，每天都吃，直到你承认……我们做的才是最好吃的。”晓霜的金白色眼睛里闪烁着认真的光芒，嘴角却勾起一抹和寒霜如出一辙的、戏谑的笑容，“毕竟，‘牢笼’里总得有几个狱友，对吧？”寒霜怔住了。他看着晓霜脸上那熟悉的、带着调侃却无比温暖的笑容，看着他身后默默跟上的暗影和熔岩，看着自己怀里一脸懵懂却紧紧抱着他脖子的星霜，蓝白色眼睛里的冰层，似乎在这一刻悄然融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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