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自行车轮子碾过路面的沙沙声。
何卫国心里“咯噔”一下，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这也太冒失、太着急了！
他正绞尽脑汁想怎么往回找补，却听到身后传来李晓芸很轻、但却很清晰的一个字：
“是。”
何卫国猛地一愣，差点捏了刹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过了好几秒，他才不敢相信地、小心翼翼地问：
“你……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后面的李晓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像灌了蜜。她之前还忐忑这“傻大个”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意思，现在看来，完全是瞎担心。
她心里甜滋滋的，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俏皮：
“没听清楚就算啦！好话不说第二遍！”
听到她这带着娇嗔的回答，何卫国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瞬间豁然开朗。
有些东西，确实不需要刨根问底。
那种心照不宣的感觉，那种从语气里透出来的心意，比任何直白的话语都更有力量。
也许，这就是双向奔赴的美妙吧。
他脸上漾开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轻松地岔开了话题：
“诶，对了，李晓芸同志，我看你这样儿，小时候肯定是个乖学生，成绩特好吧？”
“而且还是文工团下来的，应该挺文静的？”
后面的李晓芸一听，立刻反驳：
“这你可就说错啦！我小时候成绩好是不假，但我爸妈也没少骂我是‘闯祸精’。”
“我打小就爱跳舞，喜欢排练，家里可没少被我折腾。”
“不是不小心把碗摔了，就是把床单弄乱假装是舞台，反正啊，我爸妈没少念叨我。”
“后来进了部队文工团，也因为性子跳脱，没少挨批评。”
何卫国一听，乐了：
“那照这么说，咱俩可太合适了！”
“你都不知道，我当了十年兵，到退伍的时候还是个普通大头兵，嘿嘿，我这含金量，不需要多说了吧？”
李晓芸被他逗得直笑：
“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我跟你那性质可不一样。”
“我那不是调皮捣蛋，顶多就是……活泼过头！跟你在街上称王称霸能一样吗？跟你在部队犯错误能一样吗？”
何卫国哈哈一笑，没再继续争辩。
两人又天南海北地聊了一路，彼此间的距离仿佛在欢声笑语中又拉近了许多。
这一路聊下来，何卫国对李晓芸有了更深的了解。
她不像第一次在厂里遇到的李秀兰那样，是典型的乖乖女。
也不像王翠兰那样，带着点历经生活磨砺的彪悍和主见。
李晓芸给人的感觉非常特别，她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家教好，明事理，但内心却很热烈。
她做事大方，不扭捏，没有那种小家子气的唯唯诺诺。
何卫国不知道该怎么精准形容这种感觉。
她就像一株向日葵，平时安静地站在那里，温婉柔和，但只要你靠近，就能感受到那种蓬勃的生命力和阳光般的热情，偶尔还会流露出几分古灵精怪的调皮。
这种种特质交织在一起，形成的独特气质，让何卫国觉得，眼前的这个姑娘，每一面都让他心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