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贾张氏离世的第二个星期，四九城第一场雪悄然飘落，如细碎的时光覆盖了四合院的青砖灰瓦。
天色一早，易中海穿着深灰色的棉袄，出门之后，看了看好似飘满灰尘的天色。
揣着手朝着后院走去，大片的雪花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背影显得愈发佝偻。
走到聋老太太门口的时候，后院小巷的树枝上响起了一声嘶哑的乌鸦啼叫，易中海不知为何，驻足良久，忽觉寒意彻骨。
看了看聋老太太紧闭的房门，又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雪花顺着他的脖颈滑入衣领，冷得他打了个寒战。他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只不过片刻功夫，他就摇摇头甩出了那个不好的想法。
老太太身体健康的很，昨天才吃了一大碗红烧肉，有这个胃口和精神头怎么会出事呢？
虽说这样想着，易中海的脚步却是快了三分。
他抬手敲了三下门，无人应答，再推门时才发现门从里面拴着。绕至窗边，透过窗户见老太太蜷卧炕上，面色平静，神色安详。
易中海心里一紧，急忙喊道，
“老太太，老太太，你怎么了？快开开门，我是中海啊！”
可喊了几声，屋里依旧没有动静。易中海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不愿相信那个念头，却又不敢再深想。
狠狠地用拳头砸在窗户上，玻璃应声裂开，碎裂的玻璃划破他的拳头，鲜血混着雪花滴落在窗台上。
他顾不得疼痛，伸手掰开窗框，踉跄扑进屋内，颤抖的手探向老太太鼻息——早已没了呼吸。
屋里被炉火暖的火热，易中海的心却是冰凉的可怕。
玻璃碎裂的声音吸引了后院住户的注意，几家住户都是穿着厚厚的棉衣从屋里出来。
来到声音发出的地方，大家才发现是聋老太太的窗户被人砸破了。
“谁这么缺德，一老太太的窗户都砸？”
不知名的邻居看到破碎的窗户，不由分说的咒骂道。
有个眼尖的邻居看到了屋内的情景，有些不太确定的道，
“是不是老太太出什么事情了，我怎么看到老易在屋里？”
这话一出，众人连忙来到了破碎的窗户前。
只是一眼，众人便沉默了下来。
屋内，易中海跪坐在炕沿边，双手紧握老太太冰凉的手，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呜咽。
屋外的雪无声飘落，染白了窗棂，也掩住了他鬓角的血迹。
众人隔着破碎的窗子，望着那佝偻颤抖的背影，谁也不再言语。
炉火噼啪一声轻响，映得易中海满脸泪痕，仿佛烧尽了最后一点暖意。
龙老太太的葬礼是易中海办的，四合院众人也没有袖手旁观，都是帮了把手。
刘建国虽说不太喜欢这个老太太，但也不会和一个死人计较太多。
最有趣的莫过于何雨柱的反应。
自从和易中海闹掰之后，何雨柱就再也没有和老太太有过联系。
可老太太的葬礼上，他却主动站在灵前深深鞠了三个躬，低头默立良久。
对此，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那背影透着难以言说的沉重。
刘建国知道，何雨柱这些年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