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小夭</span>小夭沉在暖意氤氲的梦境里,指尖刚触到母亲西陵珩衣袖上细腻的绫罗纹,眼前人裙裾却骤然化作细碎光点,顺着风往梦的边缘飘。她扑过去只攥住满手空茫,哭声碎在风里:“娘,不要走!”</p>
<span>西陵珩</span>温凉的手掌轻轻覆上她濡湿的脸颊,小夭抬眼,正撞进母亲眉峰间释然的笑。“时辰到了,乖。”西陵珩的指尖顺着她的眼角摩挲,“替我谢少昊——我守在赤水以北的沙漠等他,本就该见你这一面,这梦是我留在骨戒里的念想。若不是他以灵力裹着心头血撑着结界,我早没机会再摸你的脸。记住,赤水以北大沙漠的桃林里,我还在等。”</p>
<span>西陵珩</span>风里裹着西陵珩温软却笃定的声音,像穿透了漫长岁月般清晰:“赤水以北风沙再烈,我都在等你。还有少昊,我该好好谢他。若不是他以我留下的断指为魂器,以心头血为引、半生灵力为祭铸起结界,我早散作星子,连与你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替我问他,当年辰荣西炎开战前,他许的‘护你周全’,是不是做到了?我在赤水以北等你,也等他来听一句迟了太久的‘多谢’。”</p>
<span>小夭</span>“娘!”小夭的哭喊卡在喉咙,眼看母亲的轮廓要随光点一同消散,她疯了似的扑过去,指尖死死攥住那截渐淡的衣袖——指缝漏出的光屑烫得她指尖发颤,“我一定去赤水以北的桃林找您!您一定要等着女儿,等着父王与阿念!”</p>
<span>皓翎王少昊</span>梦境外的冰镜前,少昊维持结界的指节骤然泛白,一口鲜血喷在冰面上,染红了镜中小夭含泪的脸!</p>
<span>阿念</span>阿念扑过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惊惶的哭喊撞碎了殿内的寂静:“父王!您怎么样?”她抬手便要渡去灵力,却被少昊按住手腕。</p>
<span>皓翎王少昊</span>无妨。”他拭去唇角血痕,目光仍凝在冰镜里——镜中的小夭还在呜咽着“娘别走”,那哭声像针似的扎进他心口,他无奈地低叹,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本是借骨戒为媒,用心头血护着,才给她圆这一场美梦,到头来,梦境还是碎了。</p>
<span>皓翎王少昊</span>见阿念满脸茫然,他又缓声解释,“你不懂,唯有借助着冰境唯有你姐姐心态平稳的时候才能窥探你姐姐的梦,才能再见见我的妻。”话音刚落,他望着镜中猛地一僵的身影,对阿念道,“看来你姐姐要醒了,你先过去陪着她。</p>
<span>小夭</span>猛地睁眼时,榻边空无一人,方才梦里触到的温软触感还残留在指尖,眼前却只剩一片刺目的冷光。小夭僵着身子低头,目光扫过床榻的瞬间,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那件绣着龙凤呈祥的锦袍软塌塌铺着,正是母亲常穿的样式,可锦袍旁,唯有一个与母亲容貌分毫不差的木偶静静躺着,木偶指尖,一枚古戒正泛着微弱却熟悉的光,那光里萦绕的气息,是她思念了无数个日夜的、是娘亲的气息</p>
<span>小夭</span>她颤抖着伸手去碰,指尖刚触到木偶的衣袖,木雕便骤然化作飞灰,只余下锦袍与古戒在晨光里透着刺骨的凉。梦里的暖意碎得彻底,惶恐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唯有眼泪砸在锦袍的绣纹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p>
<span>阿念</span>阿念应声快步赶到内殿,榻上的小夭正猛地撑着床坐起,伸手去抓身侧的虚空,指尖只捞到一片冰凉。她眼眶通红,泪珠挂在睫上摇摇欲坠,整个人都透着股失魂落魄的茫然。</p>
<span>阿念</span>阿念当即快步上前,轻轻坐在床边,温热的手掌抚上小夭泪痕未干的脸颊,声音软得像怕惊着她:“姐,你醒了?你还好吗?”见小夭怔怔望着自己,她又急忙放轻了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歉意,“父王他已经尽力了,是真的想让你好好见娘一面,你别……别怪父王。”</p>
<span>阿念</span>说着,她伸手轻轻将小夭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藏着松快与心疼:“姐,你终于醒过来了。父王说,等你缓过来,就告诉我们所有的真相,你别害怕,有我和父王陪着你呢。”</p>
<span>小夭</span>可怀里的人却没应声,只慢慢抬起手,攥住了阿念的胳膊,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又裹着难掩的急切:“阿念,你告诉我……这枚戒指为何会在一个木偶人身上,而且还和我母亲长得那样像?可我伸手触摸的时候,却消散了,这是为什么?不是父王常年带在手里的吗?怎么会有母亲的气息?你知道的,对不对?告诉我。”</p>
<span>小夭</span>她越说越激动,手下的力气不自觉收紧,指尖攥着阿念的双肩,几乎是带着逼问的意味!</p>
#<span>阿念</span>阿念被攥得肩头一痛,忍不住低呼:“姐……疼。”</p>
<span>小夭</span>小夭的动作猛地一顿,瞬间松开手,满眼的急切瞬间被慌乱取代,她慌忙去看阿念的肩膀,声音都颤了:“阿念?你肩膀受伤了?怎么会疼?是我弄的吗?你告诉姐姐,你是怎么受伤的?到底怎么回事啊?”</p>
<span>阿念</span>姐姐,我没事。”阿念忙扯了扯衣袖,试图遮住肩头的伤处,声音弱了几分,“肩头是在云车上不小心伤的。”</p>
<span>小夭</span>可小夭早已看清那伤口边缘泛着的淡蓝色灵力痕迹,她伸手按住阿念的手腕,指尖触到她脉搏的瞬间,眉头便紧紧蹙起,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这明明是灵力打伤的痕迹。”她指尖轻轻搭着阿念的脉门,脸色愈发沉凝,“是被一股强劲的灵力震伤所致吧?是谁在父王面前,还能震伤你?说。”</p>
<span>小夭</span>“你说了什么?我母亲什么不好的事情”小夭的声音陡然拔高,又怕吓着阿念,急忙压下语气里的惊怒,“竟让父王这么动怒?”</p>
<span>阿念</span>阿念鼻尖一抽,眼泪先于话语滚了下来:“之前在在酒楼的时候,是我故意灌醉了姐姐。目的就是让你睡一觉。然后我火速回到皓翎,来到父王那里说动父王来接姐姐在云车上父王抱着姐姐时,我瞧着姐姐肩膀都绷着,眼神里全是不安,连指尖都在轻轻抖——我看着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实在忍不住,就问了父王那个藏了好久的疑惑,问他姐姐容颜的秘密。”</p>
<span>阿念</span>她抬手抹了把泪,声音里裹着未平的抽噎:“父王才告诉我,是靠上古神器驻颜花。说姐姐儿时本最像他,正因有驻颜花遮掩,才从没引来旁人怀疑。可那时姐姐才刚出生啊,那么小的身子,哪扛得住神器的灵力?父王说,当年姐姐疼得厉害,到最后连大声哭的力气都没了,只剩小声啜泣,蜷在襁褓里像片快被风吹破的叶子。我听着就心痛如绞,姐姐那时得多疼啊……”</p>
<span>阿念</span>她声音越说越轻,带着未散的抽噎:“父王说,当时姐姐疼得只剩小声哭的力气,他抱着姐姐都不敢动。我听着就觉得心碎,姐姐那时肯定更疼。我告诉父王,我懂母后的心思,她是为了护着你——毕竟你生父赤宸为了辰荣国,杀了太多人,仇家满了大荒。可我也忍不住问,若当初母后为了家国大义嫁给父王,就好好做他的王后,婚后不再和赤宸纠缠,又怎么会害了你遭遇梅林刺杀为生父的罪过来赎罪,这不公平?又怎么会用驻颜花封印你的容颜?你也不会遭那么多罪。</p>
<span>阿念</span>阿念攥着小夭的手,指节捏得泛白,眼泪砸在手背上洇开湿痕,声音里裹着疼到发抖的愤懑:“姐!你可知最痛的是什么?苍玄那把刺向你的刀,刀把竟是母后递的啊!”</p>
<span>阿念</span>她红着眼眶,字字都在替小夭鸣不平:“她本是西炎大王姬、皓翎稳稳当当的王后,和敌国将领赤宸本就立场对立,父王待她那般好,给了她从王子妃到王后的尊荣,她为何偏要和赤宸纠缠?”</p>
<span>阿念</span>就因她这点私心!”阿念喉间发紧,语气里全是心疼的怒火,“你本该是皓翎最金贵的大王姬,却刚出生就受驻颜花的磋磨改容颜;如今成了人人唾骂的私生女,连梅林刺杀都是替生父赎罪,死过一次!父王当初为护你,想把你摘出战局,竟中了苍玄的算计——他逼得你彻底依附于他,让你永远没了父王的庇护简直可恨</p>
<span>阿念</span>我问父王这不公平,他却说我不敬母后,激动时震伤了我。可我说的哪句不是实情?你本就不该受这些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