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檀木棋盘泛着温润的光，素手轻摇湘妃竹团扇，扇面绣着的白梅随着动作若隐若现。柳蕴乌发松挽，仅用一支羊脂玉簪斜斜簪住，几缕碎发垂落耳畔，更衬得肤色如雪。</p>
张正眼看着她指尖捏起一枚莹润的白子，悬在半空时，腕间银镯轻晃，发出细碎清响。棋落枰上，清脆一声，仿佛露珠坠在寒潭。</p>
团扇轻摇带起微风，鬓边的碎发被微微带起，棋盘边青瓷香炉升起的袅袅青烟，也跟着蜿蜒飘散。</p>
“谈完了。”</p>
柳蕴头也不抬，垂眸凝视棋局，长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眉眼间尽是疏离淡漠。眸光清冷如霜，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将这一局厮杀都下成了云淡风轻的画。</p>
刚刚走进屋里的张正走到她对面，执起黑子，瞥了一眼棋局，眉峰微挑，擅棋者擅谋略，他的阿蕴是一个心有沟壑的人。</p>
“说完了，我没想到阿昭他一直没放下。”</p>
清清淡淡的嗓音一如往常，却含着不自觉的愧疚，听的柳蕴动作一顿，团扇遮面，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张正。</p>
棋盘被两人暂时忘却，本来要落下的白玉棋子被重新丢回原地，手中的扇子递给了张正，示意他拿着。</p>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阿正你和阿昭其实一般无二，皆困于己身。”</p>
张正慢慢的给她打着扇，听着柳蕴说话，动作微微一顿，困于己身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