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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棂，在厨房的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p>
叶十七挽着袖子，手指浸在温水中，碗沿的油渍在他指间一点点化开。</p>
他洗得很认真，仿佛这不是粗瓷碗，而是什么珍贵的器皿。</p>
阿婼的脚步声很轻，但叶十七还是察觉到了，他手上的动作没停，直到阿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p>
<i>皓翎婼</i>“你到底是谁？”</p>
她的语气不同往常，没有笑意，只有探究。</p>
叶十七的手顿住了。</p>
水珠顺着碗沿滑落，“嗒”地一声坠入盆中。</p>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p>
青丘街道上人声鼎沸，华贵的马车辘辘驶过，车帘掀起一角，露出一张带着恶意的脸，"去和你的旧相识打个招呼吧。"</p>
叫花子被猛地推下马车，重重跌在一个白衣女子脚边，他急切地抬头，拖着伤腿向前爬去，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音节。</p>
那女子却像见了什么脏东西般后退，绣着兰花的裙摆扫过他的脸，带着淡淡的熏香。</p>
"滚开！臭要饭的，当心脏了我们小姐的衣服！"随从的靴子踹在肋骨上，他被人像垃圾一样扔到路边。</p>
白衣女子头也不回地走进茶楼，背影优雅如常。</p>
华服男子蹲下身，金线绣的衣摆拖在泥水里，"看见了吗？这就是你。脱掉华服，撕掉身份，你就什么都不是。"</p>
熙攘的人群从他身边流过，没有一个人停留。</p>
水盆里的涟漪渐渐平静。</p>
叶十七低下头，继续擦洗碗底。</p>
<span>叶十七</span>“我是，叶十七。”</p>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在宣誓。</p>
阿婼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才转身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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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悠悠，两年半的光阴转瞬即逝。</p>
叶十七的伤，能痊愈的都已痊愈，而那些无法愈合的，则成了岁月刻下的痕迹。</p>
他小腿骨曾被敲断的地方，虽然骨头已经接上，但终究医治得晚了，走路时，无可避免地有些一瘸一拐。</p>
至于那些藏在暗处的伤，究竟恢复得如何，连韶华也不甚清楚。</p>
自从叶十七手脚能动，就不再让韶华帮他换药。</p>
两年多过去，叶十七看上去依旧瘦弱，但他的力量出乎意料地大，挑水、劈柴、种药、磨药都能干，尤其是记忆力十分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