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之后几日，赤水丰隆总借着赏花、品茗的由头，约阿婼在辰荣府里闲逛。</p>
可馨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阿婼待他始终是朋友般的客气，言谈间不见半分儿女情长的热络，多半是把这直男的笨拙示好，全当成了寻常情谊。</p>
这日，馨悦终是按捺不住，借口邀阿婼去城外游玩。</p>
阿婼依言上了马车，掀帘却见车里只有赤水丰隆端坐其中，一身墨色锦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p>
阿婼心头了然，挑了挑眉，坦然在他对面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缠枝莲刺绣。</p>
马车缓缓驶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咯噔咯噔”的规律声响。</p>
赤水丰隆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像怕惊扰了栖息的蝶。</p>
阿婼假装没看见，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却翻涌不休，他对自己的好，到底是真心喜欢，还是权衡利弊后觉得“合适”？</p>
<i>皓翎婼</i>“其实……”</p>
她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车厢里的静谧，侧首时，目光紧紧锁住他，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认真，</p>
<i>皓翎婼</i>“我此次来辰荣府，是为了玱玹。”</p>
她刻意顿住，仔细捕捉他脸上的每一丝变化。</p>
赤水丰隆的手在膝头紧了紧，指节泛白，却出乎她意料地笑了笑，语气轻快得像在说寻常事，</p>
<span>赤水丰隆</span>“那好啊。”</p>
阿婼一怔，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p>
<span>赤水丰隆</span>“至少……”</p>
他看着她，眼底的光比车窗外的日光还要亮些，</p>
<span>赤水丰隆</span>“你还有需要我的地方。”</p>
阿婼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泛起细密的麻痒。</p>
赤水丰隆见她神色微动，又低声补充，</p>
<span>赤水丰隆</span>“去年生辰宴后，你忽然就躲着我……”</p>
<span>赤水丰隆</span>“我其实不懂，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p>
顿了顿，他语气带着几分坦诚的笨拙，</p>
<span>赤水丰隆</span>“我从没喜欢过谁，更猜不透女子的心思。”</p>
<span>赤水丰隆</span>“但只要你还肯找我、还需要我，”</p>
<span>赤水丰隆</span>“不管是为了玱玹，还是别的什么，我都欢喜。”</p>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声音沉了沉，带着点近乎恳求的意味，</p>
<span>赤水丰隆</span>“别不理我就好。”</p>
阿婼正怔忡间，他又添了句，带着点急切的笃定，</p>
<span>赤水丰隆</span>“真的。”</p>
<i>皓翎婼</i>“你……”</p>
阿婼一时语塞，心跳得像要撞开喉咙。</p>
她本想借玱玹试探他的心意，没成想他竟说得这样直白，连掩饰都懒得做，像把心掏出来摊在她面前。</p>
<i>皓翎婼</i>“如果……”</p>
她定了定神，故意刁难般问道，</p>
<i>皓翎婼</i>“如果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呢？我会无理取闹，”</p>
<i>皓翎婼</i>“会斤斤计较，甚至会像个泼妇一样跟人争对错……”</p>
<span>赤水丰隆</span>“我都喜欢。”</p>
没等她说完，赤水丰隆就毫不犹豫地接了话，眼神亮得惊人，像是藏着星子，</p>
<span>赤水丰隆</span>“旁人怎么样我管不着，但你不一样。”</p>
<span>赤水丰隆</span>“你怎么样，我都喜欢。”</p>
阿婼彻底愣住了，脸颊“腾”地一下烧起来，从耳根红到了脖颈。</p>
她慌忙别过脸看向窗外，耳廓却还在发烫，嘴里小声嘟囔着，</p>
<i>皓翎婼</i>“油嘴滑舌……”</p>
赤水丰隆以为她生气了，磕看着她红得滴血的侧脸，还有那微微发颤的肩头，忽然低低地笑了，胸腔里的闷堵一扫而空，只剩下满溢的欢喜。</p>
马车正行至一段荒僻山路，两侧林木森森，日光被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p>
忽然，路边灌木丛中传来一阵窸窣乱响，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腥风裹挟着戾气扑面而来，只见一头青面獠牙的妖兽猛地窜出，它身形如熊般壮硕，脊背覆盖着暗绿色的硬甲，一双铜铃大眼凶光毕露，直勾勾盯着马车上的人影。</p>
马夫惊呼一声，猛地勒紧缰绳，可那妖兽显然是被马车的动静惊扰，或是嗅到了生人的气息，竟直接朝着马首猛扑过去！</p>
它巨爪一挥，锋利的指甲划破空气，狠狠拍在马脸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