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解释自己身体的平静,也无法再轻易给出李相夷渴望的那种炽热爱语。两人之间,仿佛骤然降下了一场无声的寒雨,陷入了奇异的冷战</p>
芷溪不再试图讨要仙衣,甚至刻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p>
她依旧住在四顾门,饮食起居如常,但除了必要的应答,几乎不再主动与李相夷交谈,她的眼神恢复了初遇时的几分疏离与空灵,仿佛那件维系她法力的仙衣,真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外物</p>
李相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p>
他同样备受煎熬。每一个强行将她留在身边的日夜,都是对他良知与情感的凌迟,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用最不堪的手段,玷污了这段原本纯粹的感情,他关住了她的人,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害怕她的心已经飘远</p>
每当夜幕降临,成了这冰冷僵局中唯一的破冰时刻,肌肤相亲,极尽缠绵,仿佛只有在这种最原始的亲密里,才能确认彼此的存在,才能短暂地驱散白日里横亘的冰山——他在那片刻的温存与失控中,才能感受到她一丝真实的回应与温度,尽管那心跳,依旧平稳得让他心碎</p>
而芷溪,也只有在被他紧紧拥入怀中、意识模糊之际,才会暂时放下那些纷乱的思绪,依循本能去回应他的热情,可一旦天明,她便会重新披上那层淡漠的外壳,将所有的迷茫与无措深深藏起</p>
李相夷站在院中,望着她紧闭的房门,手中紧握着的少师剑也无法斩断心中的万千愁绪,他苦笑着,俊朗的眉宇间笼罩着化不开的疲惫与无力</p>
他回想起自己天人交战、最终做出夺取仙衣决定时的痛苦挣扎,那份随时可能失去她的恐慌,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他的理智,最终将他逼到了这条极端之路……可他得到了什么?一个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边的身影,一段靠禁锢维系的关系。</p>
他得到了人,却仿佛正在失去她的心。而这,比彻底的失去,更让他感到无力与绝望,这场由极致的爱意衍生出的禁锢,变成了对两个人共同的酷刑</p>
<span>李相夷</span>情之一字,当真……半点不由人</p>
他低声喟叹</p>
两人虽同处一个屋檐下,心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天堑</p>
眼见李相夷日渐沉默,眉宇间的郁色与偏执并未因她的“顺从”而消散,反而像是沉入了更深的潭底,酝酿着不安的风暴,芷溪知道,这样下去绝非良策,仙衣固然重要,但若因此让他心魔深种,便是因小失大了</p>
这日,她寻了个李相夷外出处理门务的间隙,于静室中悄然念动咒语,地面微光一闪,身着褐色短褂的土地公恭敬现身</p>
“小神拜见掌花娘娘,娘娘可是需要小神相助,取回仙衣?”土地公压低声音,显然也知晓了些许内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