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茶馆里却格外安静，只有雨声和两人轻轻的呼吸声。昙花的花苞好像长大了些，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陆承宇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布包，递给苏晚：“给你的，昨天路过手工店看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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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包里是对银耳环，坠子是小小的茶壶和茶杯，壶嘴对着杯口，像在倒茶。“老板说这叫‘一生一世’，”他挠着头，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我觉得……挺配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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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捏着那对耳环，指尖有点抖。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里面映着灯光，也映着她的影子，像把她整个人都装了进去。“陆承宇，”她鼓起勇气，声音带着点颤，“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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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他突然打断她，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像雨滴敲在青石板上，“从第一次看到你蹲在茶馆门口浇花，就喜欢了。喜欢看你泡茶时认真的样子，喜欢听你被我逗到时小声的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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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好像突然停了，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他的话，一句句落在苏晚心上，开出大片大片的花。她看着他紧张得攥紧拳头的样子，看着他眼底的期待和不安，突然笑了，眼角有温热的东西滑下来，混着心里的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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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有点突然，”他见她不说话，更紧张了，“你要是觉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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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喜欢你。”苏晚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让他听清，“从你送我第一束‘月光’洋桔梗时，就喜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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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宇愣住了，眼睛一点点亮起来，像被雨洗过的星星。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这次，她没有躲，任由他的指尖穿过指缝，紧紧地扣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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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窗边传来“噗”的轻响。两人同时转头看去，昙花的花苞正在缓缓绽放，洁白的花瓣像少女的裙摆，一层层舒展开来，露出中间鹅黄色的花蕊，在灯光下美得像场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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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苏晚轻声说，眼睛里闪着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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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陆承宇重复着，目光却落在她脸上，比昙花还要亮，“就像……我们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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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淅淅沥沥，昙花静静绽放，茶馆里弥漫着茶香和花香，还有两个藏不住的秘密。陆承宇从背后轻轻抱住苏晚，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低的，像在说给她一个人听：“以后每年的昙花开，我都陪你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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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花香，点了点头。她知道，有些花虽然只开一夜，却能在心里开很久很久；有些喜欢虽然说出口得晚，却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长成了参天的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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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的时候，昙花已经开到了最盛。陆承宇帮苏晚把凋谢的薰衣草重新捆好，插回小瓷瓶里。苏晚找出个漂亮的锦盒，把那对茶壶茶杯耳环放进去，摆在装戒指的盒子旁边，像对分不开的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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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把花店的营业执照带来，”陆承宇突然说，“我妈说，想请你去家里吃顿饭，正式认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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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的心跳又快了些，却用力点了点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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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店的时候，陆承宇牵着她的手，走在雨后的巷子里。青石板上的水洼映着月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银。老槐树上的许愿牌在风里轻轻晃，发出叮咚的响，像在为他们唱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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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陆承宇指着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像不像你茶馆里的青瓷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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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抬头看去，满月果然像只倒扣的青瓷杯，清辉洒满人间。她转头看他，他的侧脸在月光下格外柔和，眼睛里盛着星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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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她笑着说，“那你就是杯子里的茶，醇厚又温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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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低地笑起来，握紧了她的手。巷口的风带着花香和茶香，缠绕着他们的影子，把“茶扉”和“繁花”两个店的灯光，织成了一张温柔的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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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茶里会永远带着花香，他的花里会永远藏着茶香。而他们的故事，就像这开至茶扉的繁花，在往后的岁月里，会一直开得热烈而长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