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香囊的那一瞬间,君沉御凤眸下移,隐约看到了香囊中的字。
只是外面夕阳西下的光影投射进来,照映在御案上,他看得不真切。
那一刻,尽管恍惚,他的心也突然揪了一下。
“皇上,祢太医求见。”
君沉御凤眸划过冷意,不动声色的将香囊握在手中。
龙章凤姿的俊容带着淡漠,他冷淡说,“宣。”
祢玉珩快步走进来,掀开衣袍跪下,“微臣参见皇上。”
以前跪下时,他是臣服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没那个能力颠覆动摇君沉御的皇位。
因为他,不姓君。
一个母亲肚子里生出来的,地位却永远都是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匍匐在地。
可是慢慢的,他那个母亲,一遍遍的告诉他,他有机会坐上皇位。
他现在看着那把泛着金黄色的龙椅,心也开始动摇了。
膝盖跪在冰冷的御窑金砖上,竟然也觉得硌得慌了。
“何事。”君沉御声音冰冷,听不出喜怒。
祢玉珩说,“微臣研制出了一味药,对三皇子和大公主的身体极为有利,所以想亲自去一趟北国谭跃谷,将药交给蛊老。”
君沉御挑眉,“药?”
“是。”
君沉御凤眸幽深,“你要亲自过去?”
祢玉珩说,“微臣知道皇上重视三皇子和大公主,这味药极其珍贵,微臣还是亲自去见蛊老更好一些,还请皇上准许。”
君沉御矜贵俊美的神色,看不出情绪。
他冷眼俯视跪在地上的祢玉珩。
“你有此心,朕自然同意,你将太医院的事情安排一下就出发吧。”
祢玉珩幽暗勾唇,“是!”
准备告退时,祢玉珩忽然再次跪下,“皇上,微臣还有一事禀告……”
君沉御眼底掠过冷色,“说。”
“皇贵妃娘娘今日,问微臣要了一副药。”
君沉御凤眸睥睨,可是声音已经低沉了下来,像是锋利的刃。
他没说话。
祢玉珩抬头,看到帝王冷肃的身影,他头皮一紧,继续道,“是、是堕胎药。”
君沉御周身温度骤然凝固,薄唇紧抿,周身寒气刺骨,“你说什么?”
禄公公也惊了。
皇上虽然和皇贵妃娘娘之间颇有隔阂,可也是很重视皇贵妃娘娘腹中这个皇子的。
祢玉珩低头,“微臣不敢撒谎,皇贵妃娘娘今日看上去很伤心,她问微臣,可否有慢慢让孩子流掉的汤药。”
“微臣觉得此事事关皇嗣,实在不敢将药给皇贵妃娘娘,这才来请示皇上的。”
君沉御冷硬的指骨紧攥。
“她竟然恨朕恨到连朕与她的孩子都不想要了。”
祢玉珩眼底一片凉薄。
他幽幽勾唇。
这一招虽险,可他就赌皇上和皇贵妃娘娘不会互相问对方。
所以,胜算是很大的。
他骨子里就是个离经叛道的人,他不怕兵行险招。
“皇上,那这药是否要给娘娘?”
禄公公看帝王情绪已经在震怒的边缘,急忙训斥,“祢太医,你胡说什么,皇贵妃娘娘乃是皇室的妃嫔,腹中是皇子,岂是皇贵妃娘娘能决定孩子去留的!”
祢玉珩肩膀一缩,“微臣失言。”
君沉御下颌线紧绷,“小禄子,传旨下去,即日起,任何人不得踏入瑶凰殿,让她待在殿中反省!她竟然敢如此大胆的决定腹中皇子的去留,看来是朕平日里太惯着她了。”
祢玉珩默不作声的跪着。
禄公公心惊,“皇上,皇贵妃娘娘应该就是一时冲动,娘娘她……”
“还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