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贵人咬唇,“你怎会是这样的人。”
“我从未说过自己是好人,是正人君子,我一直都这样,只做利己的事,你以为我是谢云谏吗?”
容贵人眼睛湿润,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无论你是什么人,我都爱你。”
祢玉珩愣了下。
他眼中的恶劣凝滞了片刻。
“何必呢。”
容贵人握住他受伤的手,“我爱你的好,也爱你的不好,只要是你,我就爱你。”
祢玉珩盯着她看。
“我记得负责宫内禁卫军的一个周统领,跟你庶妹提过亲?”
忽然的一句话,让容贵人愣住了,她记得那是个流连烟花柳巷的男人,所以父亲才不同意庶妹嫁过去,“是,怎么了?”
“宫里应该容不下我了,我要去华家,帮着华家。如今宫内需要有咱们的人,所以让你妹妹嫁给周隋,如何?”
容贵人愣住,他这是要撬开宫中势力了。
“你真的决定了?”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祢玉珩眼底没什么情绪。
容贵人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祢玉珩盯着她看了一会,走到她面前,吻了下她的额头,“辛苦你了。”
容贵人心中的委屈顷刻消散,她连忙摇头,“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祢玉珩转身离开时,容贵人连忙拉住他,“阿蘅,如果站在你面前的是温云眠,你会让她帮你做这些事吗?”
祢玉珩眼神微眯。
“别拿你跟她相提并论。”
娘娘只要愿意看他一眼,他就不至于这样……
他眼底掠过凄凉,很快被冷意取代,转身离开,走远了些,他冷淡的擦了下嘴唇,将手中方帕丢在草丛里。
祢玉珩幽冷的走进黑暗里,一起死吧。
……
勤政殿。
君沉御处理好了政务,转身去见了几个宫外的男人。
听闻都是京城里的好男人。
几个男人本来就局促又忐忑,浑身都在抖,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玄色龙袍,高大俊美的男人走过来时,这就是统辖九州天下的帝王?!
几个人扑通跪下。
“皇上,草民参见皇上……”
天子召见,他们这辈子连官员和王侯将相都没见过几个!
而面前贵气逼人的帝王,可是那些王侯将相的主子。
王侯将相见到都要俯首称臣的天子……
这会几个人的手都在同频率的抖。
君沉御坐下来,“朕传召你们,是有话问你们。”
“坐。”
御前的人给他们端来了茶水,几个男人如坐针毡。
因为旁边还有个穿着官服,负责记录的官员。
君沉御凤眸掠过一丝幽深,扫了眼官员,示意可以记录了。
官员赶紧应下,提笔等候。
君沉御问,“听闻你们和自己的夫人都很恩爱?”
为首的男人愣了下,“是、是……”
君沉御疑惑,“你们平常都做什么?”
张虎说,“在家里做饭、洗衣服、扫地,都做……”
“我也是。”
“对,我也是……”
君沉御愣了下,凤眸里头一次浮现出他这个阶级理解不了的困惑。
都做这么难的事吗?
这不就是宫里的奴才吗?
原来给自己的女人当奴才,才能关系更亲密。
可是这些,他好像都不会……
“除了这些呢。”
张虎这会渐渐没那么紧张了,脚趾头也松了一些,“还、还偶尔给我媳妇买个摊子上的项链、珠钗之类的,这些都是给我媳妇的惊喜。”
君沉御凤眸终于有了点光亮。
这他倒是挺擅长。
送礼物,给惊喜?
十九州的珍宝他都有。
君沉御挑眉,继续问一些问题。
一直到深夜,官员记录的毛笔都分叉了。
天色很晚了,太和殿内,玉贵人待了一会才离开。
温云眠还没等到幽花他们的消息。
睡觉时,她本来睡的也不是很沉。
温云眠刚闭眼一会,就听到有脚步声。
本想转身的,可是还没等她有动作,一只修长冷硬的手就伸到了她脖子后面。
温云眠身子骤然僵硬。
她一动不敢动。
太和殿也有刺客潜伏进来吗……
那只手从后绕到前面,手中似乎还拿着一根绳子。
温云眠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或许她一动,那根锋利的弦就会顷刻间要了她的命。
时间流逝,那个人还在认真的比划。
温云眠呼吸放慢。
终于,那只手挪开了。
温云眠的心缓慢放回肚子里。
直到那个高大的身影走出去,温云眠才敢睁开眼。
那个“刺客”走到了外殿。
君沉御看了眼手中的绳子,方才丈量了一下,应该适合她。
“小禄子,让人将东国进贡的天玉做成项链,按照绳子的尺寸做,她戴着应该刚好。”
小禄子愣了下,“皇上,天玉可是天底下唯一的一块神玉,听闻戴上后不仅能滋养身体,还能百毒不侵,如此珍贵,你真的要打造成项链吗?”
“若是不珍贵,朕也不会送给她了。”
君沉御将绳子交给他,“赶紧去办。”
“是!”
君沉御看着官员记下的条条框框。
慢慢学吧。
能活的久一些,就多做一些。
希望他能有时间把这些都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