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十二章(1 / 2)

女人的身手比她的语言还要快捷,她赶在门口一把将龚传宝的腰身抱住了。龚传宝赶紧弯下腰,开始反抗。

杜斌认识民警小唐,跟他说了几句,小唐就放苏小鸥一个人进屋查看,他跟苏小鸥说龚传宝好像在家制造火铳,“你看,地上有很多重金属碎屑。”并一一指给她看,苏小鸥蹲在地上辨认,说,好像无缝钢管的碎屑。小唐说他也怀疑龚传宝在造枪。“说不定杀人的火铳就是他自己造的,可惜现在还没找到确凿证据。”

“铺瓷砖就铺瓷砖嘛,干吗铺得像绿草地似的?”他再次自言自语。

“我知道是通缉令和悬赏令,是乡里派出所交给我的,可他们也没帮我念念。”

有一次,他在广州一所大学附近搞装修,工地离学院只有一墙之隔,收了工,他就睡在工地,南方天气不冷不热,即便是天当被子地当床也无所谓,可就是蚊子特别多,一抓一大把,让人很烦恼。睡不着,他便爬墙进了校园,他想看看校园里到底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那校园很大,他在里面足足逛了两个钟头还没走遍,在园区的林荫道,不时碰到三三两两的情侣,这些天之骄子一个个衣着鲜亮,打扮入时,脸上写满幸福和快乐。跟他们相比,龚传宝感觉自己就像从阴沟里爬出的老鼠,浑身都散发出又脏又臭的气味,尤其是自己的心态很自卑,很变态,内心的不平让他产生一种犯罪心理,他一边在球场,校道和教学楼逛,一边就在琢磨如何实施犯罪行为,是破坏花草树木,还是毁坏公共设施,要么干脆挟持女生?这个念头冒出来,他首先有了生理上的快乐和激动。就在他四下寻找目标的当口,不料,在教学楼附近他碰上一个巡逻的保安,保安从第一眼见他,就对他产生了怀疑,且不说他样子有多猥琐,就看他满头大汗,全身衣服湿透的情形,就可以看出他内心紧张,很不安分。不由分说,他被保安带到安全科审问了半天,最后交给门卫,让人一顿好揍给轰了出来。

龚传宝一听,两眼差点翻白。好不容易稳住神,他悄悄瞟她一眼,心想:这堆肉是不是发臭了,居然说出这种狗蛋不长毛的话。而且看她恶狠狠的样子不像脑子进水,而是想玩真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大伙都不知道他的情况?”苏小鸥反问一句,“你只能代表你自己。据村里人反映,他不仅会修理机械,还会一手电焊绝活。这些情况,你作为村长一点都不知道?”苏小鸥回头看一眼村长,村长的脸被她抢白得很不是颜色,他有些小看这位漂亮女记者了。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太多的假如,只有严酷的现实。

通缉令上写着:龚传宝,男,陵洲市明溪乡瓦屋场村二组人。出生于1981年11月21日,身高159cm,苍原县本地口音,身份证号:412423198111210731,体型较瘦,八字眉,三角眼,右耳处有一个半厘米左右的肉瘤,性格内向阴戾,具有修理机械和电焊技能。

“龚老伯,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来看看你老人家。你老人家好吗?”苏小鸥声音柔和地说。

苏小鸥发现老人没叫村长坐,也没给村长烟抽。

“不信试试看。”女人开始脱衣服。

“我不是畜牲,我不跟你搞事。”龚传宝情急之中丢掉手中的水桶,企图掰开她的手。

民警小唐上了当,他想了想,也没怎么生气,只是他不再很好地配合苏小鸥了,因为这不属于他分内的事。

“他平日不做阳春,大伙也不知道他靠什么为生。”村长说。

别以为龚传宝作了案会逃得远远的,甚至再也不敢回到这座城市来,这样想,你可是太小看他了。他其实根本没走远,也没离开过这座城市,他就在这座城市改行做了送水工。起初几天,他时时关注着这个城市的报纸新闻和电视新闻,可是不知道是他作的这个案子不够大,还是这个城市的新闻敏感度不够强,他并没得到关于这个纵火案子的半点消息,后来他忍不住再次潜入这所学校,通过仔细观察,他发现当日那个门卫不见了,现在换了另外一个年轻人在值班。

听到那没有人性的话,龚传宝几乎口吐白沫倒地晕厥。悲惨啊悲惨,悲惨的打工仔,完全失去尊严的他只好用哀求的声音乞求:“大姐,求求你,行行好,别打110……我这就出来,你还是一刀砍了我上面的头吧。我愿死,我不想活了。”

老人正在吃晚饭。一份简单的蒸红薯。

假如没有翌日的事情发生,假如他的尊严不被那个女人扫尽,假如他的理智还停留在昨夜的快慰当中不受情绪操纵,也许他的生命历程将沿着另外一条轨迹正常运行,因为当夜他已经对着投在护城河水中央的月亮发过誓,说他再也不干坏事了,他要好好生活,而不要被生活所毁掉。

龚传宝起初并不知道这是空气清新机,以为是杀虫灭蚊剂,心想:这下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原来她消灭细菌是用杀虫剂,而不用砍头掉脑袋。

苏小鸥感到有些奇怪,她不明白小唐如何会将这些话告诉自己。尽管这些线索对她很重要,但她不会因为自己的需要而违反原则。她很快转移话题,只问一些有关新闻方面的话题,尽量避免涉及案子的具体线索。

“哦。好。”老人展开眉头,极力想露出一个笑脸。最后竟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他平日做什么?靠什么为生?”苏小鸥问。

“不分白天夜晚,不看场合那是畜牲。你愿意当畜牲是你的事,可别找我。”龚传宝不理她,也不想要钱了,抓起空水桶,转身出门。

女人像蛇一般很快蜕掉丝质睡衣,一堆透明质地的丝织物落在地上,像一朵粉红色的荷花开在莲池,而女人白嫩的双腿就像两条莲藕,倒插在花蕊中间,一下子让龚传宝的下面有了动静。女人接着脱乳罩,再脱……底裤。

龚传宝说:“什么事,说。”

女人毫不客气给了他兜头一桶凉水。

苏小鸥问:“什么叫爆炸牛肉干?”

村长说:“没儿没女的日子能咋样,喏,就那样。”村长朝老人努了努嘴,他指的是老人碗里的黑腌菜,蒸红薯。

“吃花生米太便宜他,要让他吃爆炸牛肉干才过瘾。”一直蹲在房檐下的村长因为受到老人的冷落,半天没吭气,这回趁机狠狠地说。

老人坚持把钱交到苏小鸥手上。老人的固执和坚决让苏小鸥不知如何是好,拿着这钱陷入沉思。

龚传宝的家有民警把守。听村长叫把守的民警小唐,是乡派出所派来这里把守的。

老人从怀里拿出两匝钱放在苏小鸥手里,说他今日遇着一件怪事,煮红薯时在炉罐里发现两匝钱。“记者同志,这钱不管它是什么来路,我都不能要,这是不利之财,你帮我交到公家上去。”

要是换了一个人,揍一顿便揍一顿,吃亏忍了便是福,可是龚传宝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孤僻的性格,长期的压抑,形成了他凶狠和狭隘的本性,因此,他所做出的释放选择,自然是一种铤而走险的途径和方法。

她盯着老人枯槁的面容,心里冒出一个想法:等案子结了,通过媒体的宣传作用,给老人寻找一个资助对象。现在很多有钱人都乐于助人,毕竟社会进步了嘛。

他果真开了门,而且低着头,伸着脖子对门口的女人说:“我求你了,给我一个痛快吧。”

老人知道侄子龚传宝杀了人。而且杀的还是自己的恩人。他喃喃告诉苏小鸥,说几晚有两个派出所民警在他们家守夜,老人几夜都没睡着觉,龚家几辈子积德行善,怎么就出了一个杀人犯?老人拿烟袋的手气得发抖:“人作孽,老天收,我巴望警察快点抓到他,给他两颗花生米吃,送他去见他的娘老子……”

女人冲进卫生间,抓起一瓶空气清新剂对着早已蹲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龚传宝直喷。浓浓的香雾呛得他直打喷嚏。

在报社,苏小鸥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创过一天写五条稿子的记录。这一天,她一边爬山,一边写了三条稿子,一条《记者在行动》的挂栏稿子,一条是新闻特写《搜捕前的动员会》,一条是消息《山村血案再起》。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乡里人见识,发浪发骚还要分白天夜晚?”女人浪笑。

“老人家保重,别气坏身体。这事与你不相干,连带不上你。”苏小鸥想安慰他。她对这位疑犯亲属抱有极大的同情,连她自己也感到莫名奇妙。

苏小鸥没再说话。悄没声响地蹲在门外,直到老人吃完饭才走进门去。

该死的女人,穿那么华丽的睡衣,而且是丝质的,很光滑,很容易脱掉。

老人忽然从怀里掏出两张纸片,说:“妹娃,我不识字,你帮我念念,这上头写的是啥。”

不知怎的,他内心并不觉得十分害怕。死这个概念在他脑子里盘旋已久,只是一个迟早的事。想到这里,他反而平静下来,站了起来,缓缓地,小心翼翼地走到刚才放水桶的地方,将水桶提到客厅,把饮水机上面的空桶拿下来,然后撕开封口,把新的一桶水装了上去。他担心自己一会儿中毒死了,这桶水没人给她换上去。他想;别看这些城里女人恶毒阴狠,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不说别的,就说这桶水,她恐怕活到死都没本事搬到饮水机上去。

龚传宝眼神空茫地环视了一眼女人的家,这个豪华得犹如宫殿的家在他眼里一点都不真实。最后,他的眼光落在了卫生间,只有这个地方才是他心里感到落实的地方,他把女人拖进卫生间,不由分说,抓起空气清新剂使劲地喷她。他这样做,完全出于报复,他信奉的就是一报还一报,完了之后,他扬长而去。

龚传宝不想跟她废话。

翌日,他辞了工。然后他在这个城市闲逛了一整天,等到他自认熟悉了这座城市的路径之后,他买了两瓶汽油,做了一把小小弓箭。夜里,他雇好一辆摩托车在学校附近等着,趁着天黑摸到门卫处,将汽油瓶扔进传达室,听着玻璃瓶爆炸的声音,还没等门卫反应过来,他的一支火矢便飞进室内,顿时一片火光冲天而起……随后,他坐上摩托逃之夭夭。

村长说:“暂时还没人照顾。”

等到喘着粗气的龚传宝平静下来,望着地上流淌的鲜血,还有已经停止呼吸的女人时,女人早成了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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