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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得了姑娘。皇上对你那是真好。皇上说了母以子贵以后会封你做妃子。这可是打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你怎么就不珍惜呢?他若不是真喜爱你又怎么会让杂家带你去见皇后呢?」王承恩看着月光下月娘盈盈的泪眼安慰道。暗忖难怪皇上爱她这双眼睛盯着你那样看真让人舍不得难为她。
「可我…。不想做妃子也不想生孩子我想出宫想回家。」月娘哭道。
王承恩叹了一声道:「这倒也明白。可是我说姑娘啊这皇宫进来难出去便更难。这个事杂家是无能为力啊。这深宫里哪个宫女不想回家呢?可就连杂家都不能随意出入宫廷何况是你们呢?这样今儿呢你先拜见了皇后。至于其它的你再去求皇上吧。圣上若准了谁都拦不得;可要不准呢就算死也只能死在宫里。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月娘心寒地点点头知道王承恩说的也是实话。进了那世子府尚且与人间相隔绝。更何况是这里?也只能是走一步再看一步了。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王承恩带着月娘来至周皇后所居住的坤宁宫先请皇后摒去左右人等然后才将月娘怀有龙裔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
毕竟这也不是特别光彩的事宫中人多嘴杂事情的原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同时也是皇帝的意思不想让月娘今后都笼罩在闲言碎语之下更不想让世人都知道自己中过那红丸之毒。
周皇后面色平静地听王承恩说完那些秘事隐藏在宽袍大袖里的手却攥得愈来愈紧。地上跪的那妖娆女子原来就是魏忠贤进献的所谓国色。最初自己竟然就相信了皇上以为他真地只是逢场作戏只为了扳倒魏阉才不得已为之。
可谁承想这来路不明的女子竟然有这个运。皇上与她不过相处了那几天她竟有了身孕。而她自己还有后宫那么多嫔妃竟被这女子比下去了一个个的肚子都不争气让这样一名平民女子拔了头筹。
周皇后一向自认不是那种拈酸吃醋的好妒之人。既然位主中宫就要有容人雅量。从她做了皇后的那天起她就不断在提醒自己。作为官宦大家闺秀出身的她从小也算读了几本史书。很明白那些善妒的皇后下场都不太好。
因此她一向不争宠不嫉妒。无论皇上在那个妃嫔那里过夜又或者最近几天对哪一位妃嫔比较喜爱她都不会去为难那妃子还会对她更好些。可眼前这个却不同她既非出身名门又并非以完璧之身伺候皇上。这样一个女子有什么资格在这后宫出现?有什么资格做她的姐妹与她共同侍奉皇上?都怪那该死的魏阉都是他惹出来的这些事。
心里虽这样想但皇后依然要保持着母仪天下的风度。这个叫月娘的女子虽然不堪但她真真是怀了龙裔。而且还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周皇后也只得忍耐下来。
缓缓从座椅上站起周皇后走至月娘跟前。月娘跪在那皮毛小蒲团上始终眼皮也不敢抬一下。相对于皇上她更怕面对皇后。因为彼此都是女人。月娘自卑得无以复加觉得这高贵的皇后一眼便能看穿她的肮脏。
看着眼前的黄底金线绣百蝠的丝缎衣袍下摆停在她身前月娘忍不住抖了一下。皇后还没说话她就已经心虚害怕得不行了。那些求皇后放她出宫的话也就跟着一起吓了回去。
「抬头让本宫看看你。」周皇后命令道口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月娘一点点抬起脸就看到庄严如圣像的周皇后。周皇后其实很年轻与月娘年纪相仿。相貌也不差可浑身上下散发的气质却是不容侵犯不容亵渎的尊贵感。月娘瞬间便被那种气势所折服马上自惭形秽地低下头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皇后的面目。
「难怪倒是一副倾城貌。」周皇后心里也是「咯!」一下月娘那对眼睛有点激怒了她。后宫中的妃嫔无论相貌高下谁也没有那样一对眼睛。带着水含着烟。若云中月迷迷蒙蒙似朗空星烁烁闪闪。
周皇后宽袍大袖下面的手攥得更紧了。「妖妇妖妇」她心里如今便只有这两个字。转头对侍立一旁的王承恩说道:「本宫知道了。她的身份毕竟不便此事暂时不要声张。就让她在本宫身边静养吧。回头想个什么好法子再昭告天下不迟——青岫带她下去好生养着不许有一点儿差池。她用的膳喝的水部让人尽尝一遍才许给她。有半点不舒服不自在立即去传太医。总之像伺候本宫一样好好伺候着她明白么?」
青岫是周皇后的近身宫女周皇后说一句她便点头应承一次。月娘还没来得及弄明白眼前的状况便被青岫带着到坤宁宫侧殿的暖阁去了。
「皇上还在干清宫?」周皇后问王承恩。
「是最近瘟疫闹的厉害北边辽人也不消停。」王承恩诚惶诚恐地答道。
周皇后点点头叹口气又说:「这个月娘到底什么背景查过吗?你知道么?皇上知道么?」
「回皇后奴才委实不知。也曾提醒皇上可您也知道皇上一心扑在政事上怎么会对此上心。所以奴才说了几次也没什么用………」王承恩赶忙答道。
「嗯。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是皇家的体面。内史官记了吗?」周皇后再问。
「尚未记。事情起因与魏忠贤有关且皇上乃是在干清宫西暖阁临幸她所以……并非记。」王承恩答。
「那还好。她如今在本宫这就请皇上放心。本宫会将她照顾得毫发无损确保皇裔无恙。你就这么去回禀皇上吧。也请皇上多忍耐些时日待魏忠贤一案过了风头再立妃也不迟。以免招人话柄。」周皇后挥挥手让王承恩退了出去结束了这段谈话。
王承恩没想到皇后这么轻而易举地接受了月娘。古往今来的贤后他也知道几个。但真正心胸这样宽大的却是世上少见。只是他也没想到皇后居然把月娘留在身边亲自照看。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王承恩这见惯了内宫之事的老人也有些拿不准了。
周皇后在殿内来回反复踱着小步大大的裙摆在地上旋了一个又一个华丽的圈圈。「青岫来。」她突然停下来说道。
青岫便马上上前听她的吩咐。仍是周皇后一面说青岫一面点头应承。过了一会儿她便一路小跑出去安排了。
月娘坐在温暖的暖阁里身下是柔软的毛皮褥子案几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糕点还有孕妇都爱吃的酸梅子和杏子。暖阁内几个宫女都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看着她她一举一动她们都会一惊一乍地凑过来伺候着。月娘对此不习惯也很难受。「你们都出去让我自己呆着。行吗?」月娘几乎是哀求道。
「皇后要奴婢们伺候您我们也做不得主。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宫女们答道。
月娘实在无法只恨这肚子为什么偏偏在此时这样拖累她。她只能早早地就寝躲避这让她喘不上气的周到细致。
无奈地在那些宫女的伺候下月娘躺在了那张其实很舒适的大床上。她们轻手轻脚地为她放下床帏轻手轻脚地将轻暖的蚕丝锦被掖好然后又站到暖阁中继续看着她假寐。即便月娘只是轻嗽一声她们也会马上上前探视询问。
月娘辗转难眠不知这处境何时才能终结?殿外的月色那么美可她什么时候才能再跟卫子卿和卫子璇一同再看这清秋的月亮。月娘的鼻子一酸便又湿了眼眶。
客氏在浣衣局内吃力地洗着堆成小山一样的脏衣服。面前一个大木盆里面的水已经洗出了污浊的泡泡积聚在大盆的边沿。客氏娇嫩的手指早就个个磨出了水泡水泡又磨破了个个鲜血淋漓。泡在那冷冷的污水中尤其觉得十指钻心的痛。
客氏无力地捶捶后腰那里早就僵直酸痛。她自打十八岁进了宫做了先皇的乳母何曾吃过这样的苦遭过这样的罪。她那娇嫩的手指早就拈不得针拿不得线何况是洗衣服这种粗活累活。
想来也真是可恼这里向来是处罚宫女的地方。过去客氏在这里不知道折磨过多少女人。可今天竟换了她自己来承受这现世报。
「呦~~~」尖锐夸张而充满讽刺意味的女声大老远便传过来。「咳呀呀这……这不是老祖奶奶千岁嘛!不不对瞧我这记性!奉圣夫人您老怎么在这儿做这种活计?这可都是我们下人做的。瞅瞅瞅瞅您这手真是可怜哪!」
浣衣局的管事李老嬷嬷阴阳怪气的打趣着这落配的凤凰。当客氏还是那个奉圣夫人的时候李嬷嬷眼看着她对那些偶有小错的宫女用大刑都是不敢怒更不敢言。
今天终于抓到机会当然要好好地治治她让她知道什么是恶有恶报。客氏满心的屈辱但也不得不低头隐忍。两手泡在冷水中打颤儿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呦这就歇着了?这才洗了几件啊?看看看着这衣领子衣襟子也没洗透啊!」李嬷嬷拎着洗完放在一边的几件衣服咂么着嘴啧啧地挑剔着。看客氏就是装聋作哑李嬷嬷把手中洗完的衣服往那泥地里一扔索性放开了骂道:「呸!什么物!就敢在这皇宫里装起什么夫人了!长了两只奶竟像是有了天大的功劳。那东西谁没有!只是我们没这本事除了奶孩子还会喂宦官!」
客氏忍无可忍好歹也做了几十年的威福老虎牙齿虽拔了可惯性养成的余威还在。她将大木盆一推站起来说道:「你别欺人太甚!我现在失了势你就这样作践我!我劝你客气着点等老娘哪天又上去了可别说我没气量!」
李嬷嬷没想到她居然还真有脾气被她一顿抢白还真有些心虚了。朝中这些个人物今儿下去明儿又上来也不是没有过。万一真让她说准了她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听得一声:「犯妇客氏可在现要提她受审去!」
对李嬷嬷来说这可真是个好事。俗语说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无论是多好个人审完一堂就得脱一层皮。到时看她还咋呼什么。忙乐颠颠地说道:「在在就在这儿呢。」
客氏却是完懵住了。竟然这样快!不知道老魏在哪还能不能想法子救救她把她救出这个火坑去。转念一想老魏也是自身难保又怎么会顾着她。于是站在那带着一手的胰子沫吓得眼泪和着汗水流了一脸一腮都是。
「你们都回避吧圣上要我们单审此犯妇。没有杂家允许谁也不得踏入这院子一步。」干清宫管事赵本政也是崇祯皇帝的人看着李嬷嬷吩咐道。
「是。」李嬷嬷赶紧应承着挥挥手把这院子里其它洗衣的宫女都像撵鸡般地哄了出去又小心地把院门关好。
「赵管事……我………圣上要审我?审我什么魏忠贤做的事儿与我无关哪!」客氏自知大难临头忙忙地撇清和魏忠贤的关系。
赵本政命人搬了把椅子缓缓坐下笑道:「姓客的你别跟杂家打这马虎眼。你和魏忠贤那点事还有谁不知道!他的事跟你关系可大了。杂家劝你还是早招了吧。何必自讨苦吃。你知道这板子和鞭子可不认人!」
「我………我我没做什么可要我招什么啊。」客氏吓得跪下一时自己都不知道从何招起。赵本政身后那些人都是宫中的锦衣卫。那些人的手段她比谁都更清楚。过去她整治别人的时候那惨象还一一在目如今竟就冲着她来了。
「咳不说可以。这样吧杂家也知道要人认罪不容易。让他们帮帮你吧。」赵本政阴阴地笑笑一挥手身后几个锦衣卫便冲上前将客氏按倒在地上。
客氏的手还是鲜血淋漓的此刻竟被其中一个男人踩在硬邦邦的靴子底下痛得她大叫不止。两手两脚都被人按住踩住已是动弹不得。只剩下胳臂和大腿都疼得直抖。
「饶了我吧赵管事赵管事我……我真地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啊!你们去问问那魏忠贤!」客氏一边大哭一边大喊着。她做过的事她不敢承认。一旦承认她就没法活了。
赵本政也不说话他只想尽早交差。皇上吩咐了客氏一案今天必须结案。不管他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把罪行交待清楚明白。赵本政也知道客氏不过是个幌子。说到底她毕竟是个女人皇上心里那根大刺其实是魏忠贤。要他审客氏不过是要客氏咬出魏忠贤好给皇上更多理由让魏忠贤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他只是笑着点点头那些行刑的锦衣卫便开始了他们的拿手绝活。首先是踩着客氏两手的两个人微微地挪开了脚让客氏松了一口气儿。可这口气实在是松的太短转眼间那两人便从腰间各掏出一个布袋来从里面又掬出一大把粗盐粒尽数倒在客氏受伤的手指上。一面按着她的手一面倒一面还笑笑地说:「给夫人消消毒夫人就忍着吧。」
客氏的手因为洗衣磨掉一层皮里面的嫩肉还暴露在外血迹尚且不干。刚才又被生生踩得那样如今又加了一把粗盐自然是苦不堪言只有嚎啕大哭十指连心的疼痛让她恨不能跳起来。
可这也并没完事。两人撒完了盐粒又继续把那曾经双最娇嫩的手毫无怜惜之意地踩在靴子下还不断地用力碾磨。
客氏觉得那两只手竟不能再是自己的了。她那么痛恨洗衣可现在看来这双手今后竟是要残废。他们踩的那么大力碾的毫不留情她自己都听到了手指骨头一根根断裂粉碎的声音。
「不!!!!!!放开我饶了我吧!求你们了!赵管事赵管事!!救救我我要见圣上要见圣上啊!——」客氏哀绝凄惨的声音在这寂静空旷的浣衣局大院里显得尤为惨烈。
「想不受罪容易说出你们那些罪过你就可以歇着了。想面见圣上?我劝你还是休想。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介犯妇。摆在你眼前的就两条道。说还是不说。」赵本政似乎觉得那声音有些刺耳半捂着耳朵说道。
客氏满脸泪痕头发也早就送散散地垂落在地上。她还在犹豫不说这皮肉之苦难当。说了这条命恐怕难保。
就在她犹豫的当口赵本政却根本失去了耐心。他皱着眉头一扬脸按住客氏的四个大汉便将客氏像翻鱼一般地翻了个个儿让她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了。而她的手则紧紧地蹭着土地仍被死死踩着。
「没想到你还真是有点刚硬。看来这几十年的夫人也不算白当。可也是过去你也没少折磨别人家的女孩。现在轮到你了自以为可以扛过去是不是。」赵本政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挥挥手身边便又上去两人。
客氏在疼痛中看到又多出两个人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心中的惊恐更让她的心里抽成了一团。
那两人蹲下身一把扯开了客氏的衣襟。客氏被捕那天穿的就是这身。她来不及穿上里面的小衣就被送进这浣衣局。
如今在这瑟瑟的秋风里一对饱满白皙的大乳房便白花花地随着敞开的衣襟整个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