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小老虎不是自己惹生气的,那也得?自己来哄。
萧一瑾进?了马车里,自顾自的就坐下来,身子转到?一边,瞧也不瞧后面上来的蔡云旗。
蔡云旗倒是也不恼,刚想伸手去试探下,却见千瑞掀了帘子,探头?问?道——
“爷,咱们现在去哪儿啊?”
蔡云旗连忙收回手来,佯装自然?的顿了顿——
自己这到?扬州的事情,怕已经是在当地?传开了,如今自己若是就这么找过去,只怕是又要打草惊蛇了。
凝着?眉头?,朝远处望了望——
“先回客栈罢。”
话音刚落,原本背对着?自己的人,却忽的转过了脸来,瞧着?自己的眼神明显是有话要问?,可随后却又扭回头?去,又变回了一副不愿搭理自己的模样。
人家不愿意理,那自己就得?上赶着?贴。
稍稍凑过身去——
“我来扬州的事情都传开了,现在要是过去,我怕打草惊蛇。”
“跟我说干嘛,你自己拿主意罢,别回头?儿干涉的多了,真就是母老虎了。”
萧一瑾就不明白了,那安正青见都没见过自己,怎么就认定了自己是母老虎呢?
就算自己是母老虎,那不也还是栽在了蔡云旗手里了。
“还生这气呢。”蔡云旗碰了碰她的肩,温声道:“别生气了,我那七表弟说话向来就是这样,嘴上没个把门的,全叫我那三舅母跟那六个表姐姐给宠坏了——”
“可别说人家呢,那些?地?方?你也没少去。”萧一瑾抖了下肩膀,蔡云旗的手便从这人的肩上滑了下去。
想想她之前也时不时就来这样的地?方?,哪怕是为了掩人耳目,萧一瑾心里也都是堵的半点儿容不下。
这人?到?底是气自己被说母老虎,还是气自己去了花街?
蔡云旗又碰了碰她的肩头?儿——
“真不想理我了?”
“好吧。”说着?就点点头?,手里衣襟里摸来摸去“方?才安正青可给了我张画像呢,说是扬州城里一等一的好姑娘,让我要仔细瞧瞧呢,你若是不理我,那我可就一个人瞧了。”
萧一瑾眨了眨眼,余光向旁边转了转,可也没开口说话。
下一刻只听着?蔡云旗就开始——
“哎呀!好看好看!”
“瞧瞧这小嘴儿,这小脸儿,还有这小鼻子——”
“甚美?甚美?啊!”
叽里呱啦一大堆,聒噪死了——
萧一瑾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以?前的她最不愿理会的就是女子间?的攀比,可自从遇上这人后,就不能听她在自己面前夸别人,尤其是说哪个女子漂亮好看——
但凡要是听见了,自己这心里就跟砸了醋缸子似得?,无论如何都不得?劲儿了。
猛地?扭过身来,一把就将蔡云旗手上的东西?抢了过来——
不服气的道:“我倒要瞧瞧,是哪个女子让你说的这样天上有地?下无的?”
不瞧不要紧,这一瞧——
方?才的醋,此刻全都消了。
这人手里哪是什么画像啊,根本就是块小镜子——
“怎么样?是不是甚美?啊。”蔡云旗笑着?就贴了过来。
萧一瑾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起——
口是心非的道了句——
“你惯会哄我。”
蔡云旗倾身过去,拥住这人——
“不生气了?”
萧一瑾忽的阖上手里的镜子,猛地?转过身去,定定的瞧着?蔡云旗——
“我要是母老虎,你就是个老狐狸。”
“是是,我是老狐狸——”小老虎都被骗到?手了,还能不是狐狸?
这个蔡云旗认。
此时的客栈里,象升早就候在屋子里面着?了,只等蔡云旗回来。
消了气的萧一瑾,又欢喜了起来,才推开门,便闪过一个人影来——
“谁!”萧一瑾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黑影显露面前,是个身形高大体魄健硕的男子。
“别怕,是象升。”蔡云旗连忙握住萧一瑾的手,又看了眼千瑞。
千瑞心领神会,退去出后便守在了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见过世子爷,世子妃。”象升微微弯下腰来,拱手行礼道。
“你认得?我?”
萧一瑾有些?诧异,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人呢,况且自己还没换下男装,这人只瞧了自己一眼,就认出来?
“我在郡王府里见过您。”
什么样的人就跟什么样的主子,象升同蔡云旗一样,都是不苟言笑的人。
蔡云旗握住萧一瑾的手,轻声道:“这是象升,一直以?来就是他跟怜姑姑在暗中帮我。”
随后又朝象升问?道:“怜姑姑呢。”
“在盯着?齐钊。”
原来早在蔡云旗告诉他们齐钊在江南的时候,象升跟怜姑姑就已经到?了,包打听虽然?没有与他们二人具体告知此事,但凭着?跟道儿的关系,找一个人倒是也不难。
这齐钊,他们俨然?已经盯了好几日了,如此一来倒是省去了蔡云旗的后顾之忧。
“世子爷放心,这回他不可能再逃走了。”
蔡云旗眉眼间?的神色暗自发紧,藏在宽袖里的手也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这事终于能看见些?光亮了——
“盯好齐钊,等这边的事儿一完,就把他带回晋京。”
“是。”
————
雨是从昨夜就开始下的,先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再是噼里啪啦的大雨,
蔡云旗心神不安了一夜。
果然?——
第二日,就出事了。
河上的桥被昨夜的雨冲塌了,好在是没出什么人命。
当地?的官员怕蔡云旗责怪,全都在互相推卸责任,可出了这种事情,哪能是你一句我一句就能推卸掉的,眼下最紧要的便是修桥,可修桥就要用银子,往年朝廷都会批一部分?银子,但今年的银子早在年初的时候就已经拨了下来,左右现在也不剩多少了,修个小路还勉勉强强,可修座大桥,就真的是痴人说梦了。
蔡云旗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了,因为要用银子,而谁又愿意,拿自家的银子去填公家的账呢,一来二去的要银子,不就坐实?了这得?罪人的名头?儿。
因着?跟安家的关系,交捐的事情自然?也就落在了蔡云旗的头?上——
“又要交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