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季盛夏：“你没事儿吧？”
季盛夏摇了摇头，颜凉时的手还虚揽着她。
季盛夏看了眼他的神情，男人眉头缩着，嘴唇紧抿，似乎在压抑着怒气。
梁辞站到了一侧，瞥了一眼颜凉时的衣服，叹道：
“要用节目组的衣服了。”
他来回拉了一下颜凉时的上衣，表情越发的嫌弃，看清楚了就赶紧松手，甚至拍了拍自己的手：“我以为小气球里装水扔着玩这种游戏，是零几年才盛行的了，现在把水换成别的内容物，又玩儿起来了？”
梁辞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面前的两人。
他瞥了一眼人工楼梯的位置，从这里甚至可以看到每一层人工楼梯的窗户。
颜凉时没事儿是一回事儿，和把这种破坏公序良俗——梁辞嫌恶地看了一眼留在颜凉时衣服上还有不远处地面上的红色印记——该处理的人还是要处理。
梁辞也不碰颜凉时的衣服了，只伸脚踢了踢颜凉时的鞋：
“行了，人走了。”
人没事儿，而且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梁辞的表情轻松了不少，挑眉看向颜凉时和季盛夏：“也被再抱着了吧？”
这才松开。
颜凉时和季盛夏之间空出了一步的距离。
颜凉时似乎这时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低头看向季盛夏：“没事儿？”
季盛夏蹙眉：“没事儿。”
她抬手，想要看一眼颜凉时背后，却被颜凉时拦住了。
颜凉时的神情还带着几分严肃，连一旁的梁辞注意到以后，都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颜凉时上下打量了季盛夏一眼：“你以前也被当面这样攻击过？”
季盛夏失笑：“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她的表情先是轻松但瞥了一眼颜凉时身旁像是狗血或者是什么红色的液体，还有地上那个破了以后的小气球皮，到底是没法维持笑意。
“当面言语攻击的有，只要是演艺圈能说出来名字的人，应该都经历过。”
“不过你也知道，”季盛夏扫了眼北极熊大厦附近：“北极熊综艺录制是只有官方路透的，像这样的活动……”
季盛夏自己说着，神情也越来越不好看，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这样的活动……一般到达时间的前三十分钟都会通知粉丝和非工作人员离开的。”
简称清场。
甚至来这里想要试试能不能看到嘉宾和车的粉丝，都被快被拦到了大厦的下一个路口。
难道是节目组故意来了这么一出？
为最后一期增加看点？
季盛夏第一个反应就是环顾大厦门的四周，在如想象一般看到了室内综艺里常见的相机后，表情立马垮了。
梁辞动了一下眉。
季盛夏的表情真的是肉眼可见的变差。
颜凉时还是没有拦住季盛夏的手，她抓住颜凉时的衣服边，一个侧身，就看到了颜凉时白色上衣背后大块大块的红色脏污。
有点深有的浅，甚至这个时候，才发现还有些难以言喻的味道。
季盛夏抓着颜凉时衣服边的手握紧，抿起唇，松了衣服就向大厦里走。
被颜凉时拦住。
季盛夏上了头，但他还没有。
或者说，在颜凉时挡在季盛夏面前的时候，他脑海里就有了一个第一直觉。
颜凉时突然问：“你最近……没惹什么前辈？”
季盛夏还皱着眉头：“前辈？什么前辈？”
但颜凉时这么问，季盛夏还是认真地想了想：“我出道以来就和一个盛如延前辈打过交道。”
颜凉时的表情还是不好看。
季盛夏又道：“但《孤岛古道》早就杀青了，后来……”
季盛夏想了想：“后来除了拍《荷尔蒙》，我连盛念私下交流都少了，怎么可能惹到盛如延前辈？”
颜凉时神情复杂地盯着她：“你知不知道，你们庆功宴的那天……”
他本来还指望着季盛夏自己弄清楚，看来那次的事，季盛夏一点儿也没觉得不对。
甚至没察觉出那一次就是盛如延故意灌得酒。
盛如延这个“前辈”形象倒是装得够好。
季盛夏：“庆功宴那天？”
她的眼神闪了闪。
其实第二天酒醒，下午就赶上毕业典礼，她一直都没有细想。
但现在。
季盛夏脑袋里似乎快速地滑过了几个画面，还有后来因为一直连轴转，而忽略的一些细节。
颜凉时：“防着点盛如延还有盛……”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在梁辞瞠目结舌和瞬间变得愤怒的眼神中。
又传来了“啪”的一声。
水球砸到背上的声音。
盛念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工楼梯处走了出来，径直站到了颜凉时和季盛夏的侧面。
也挡住了又一颗，更过分的，直冲季盛夏侧脸去的水球。
颜凉时看了一眼季盛夏又瞥了眼同样被砸中的盛念，一时抿唇沉默。
梁辞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看着那个在窗边一下消失的脑袋，冷笑道：“今天不弄你都对不起公序良俗。”
季盛夏复杂地盯着突然出来的盛念。
盛念：“我……”
盛念的情况比颜凉时还要狼狈一些，那颗水球在他身后砸得位置比较靠后，能看到他的脖子上也溅上了印记。
盛念低声：“我就觉得会有点什么事，就想下来等你。”
季盛夏听到这句话，眼神微动。
颜凉时瞥了眼盛念，后者微微垂眸，目光落在地面的红色脏污上，似乎晃了神。
颜凉时变了之前说的话，但还是当着盛念的面，看着季盛夏道：
“以后防着点儿盛如延。”
今天的事情显然也让颜凉时记在心上，
他的语气分明带着几分在意和低沉。
甚至对于一贯冷静自持的颜凉时来说，
多了很多不该有的小情绪：
“有的人没什么好心思。”
“今天回去，自己好好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