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了今天。”
颜凉时这时才缓缓抬头。
与此同时，梁辞注意到那一瞬间，颜凉时骤然收紧的手，和泛白的指节。
梁辞默默往后退了半步。
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说白了，在之前，他也算是“消息闭塞”的一员，不仅不看什么热搜和娱乐新闻，连朋友圈都看得很少。
但在打开热搜，包括点进评论和实时讨论的时候，看到那些内容，梁辞还是猛地皱起了眉头。
他抬头扫了一眼看起来表情都风轻云淡的季盛夏和颜凉时。
不明白这两人刚刚看到这些，是怎么好脾气地忍住连吐槽都没吐槽一句的。
颜凉时盯着季盛夏，好像刚刚自己根本没有看相关的热搜，只是回了私人的消息似的，眼神专注，问道：“什么？”
季盛夏一顿：“今天早上，你帮我——”
帮我挡的那一下。
季盛夏话还没有说完，颜凉时突然移开了看向她的视线。
拽了一下一旁还在瞠目结舌盯着手机的梁辞。
颜凉时：“看什么？走了。”
季盛夏缓缓闭上了嘴巴。
梁辞收起手机，看了一眼颜凉时说完就转身朝停车场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留在原地的季盛夏，最后又指了指自己：“我……”
颜凉时越走越远。
梁辞想起了某一次这人直接把车开走差点儿让他迟到的惨痛经历，立马迈步跟上，还不忘回头跟季盛夏摆手。
“我们先走了，你放心，他……”梁辞又指了一下颜凉时的方向，一时失语，才回头又对季盛夏道：“这些事情会处理好的。”
季盛夏看着梁辞快步追赶上颜凉时的身影。
明显在赶上颜凉时以后，梁辞还拽了几下颜凉时，似乎是示意颜凉时回头跟季盛夏打招呼，但颜凉时还是自己走自己的，只在最后快要看不到的转角，梁辞回头又朝季盛夏投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季盛夏出神地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才又拿出了手机。
就如同她所预料的那样。
网上的消息。
[当初《搁浅都市》的时候我就说过，她一定是有后台才进了剧组。]
[当初不是说魏冉推荐的吗？]
[这你也信？我看就和今天魏冉点赞的事情一样，不过是背后公司推出来粉饰太平的。]
[我也觉得，你看魏冉和季盛夏的关系有好过吗？]
[我以为季盛夏只是镜头前爱装，没想到是个烂人啊。]
[而且联姻这种事，想想都恶心。]
[联姻不恶心，恶心的事她还在《荷尔蒙》里和颜医生打情骂俏。]
[别说了，我刚喝的茶要吐了。]
[简直是**啊。]
[我楼上的词为什么被屏蔽了？我骂的不对吗？怎么这里也有季盛夏的后台吗？]
[……]
千夫所指。
季盛夏的耳边好像又突然响起了消失很久的声音。
“刚刚就在后台，季盛夏不认识的话，怎么会跟着她出来呢？”
“第一部作品就想着用这种方法炒作，她疯了吧？”
“快看看你刚才拍到没，她最近热度很高的，可别漏了。”
……
混乱，还有那个想要趴在地上的男人和他得意又扭曲的嘴脸。
这些声音糊在了耳边，却恶心在了喉咙间。
季盛夏闭上眼睛，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好像大家说的都对。
季盛夏有一些恍惚。
但下一刻，突然有人从身后经过，拉了她一把。
是一直没有离开别墅的张寒。
季盛夏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了张寒疑惑的视线，她下意识地闪避了一下。
张寒松开了拉着季盛夏胳膊的手，“你等人？那我先走了？”
季盛夏点点头。
却看到张寒突然又回头，坦然道：“人身攻击的话是不对的，你可以走法律途径的。”
她显然刚刚也知道了网上的事情。
节目中一贯鲜少表情的张寒甚至朝季盛夏歪了下头，微笑着转身，给季盛夏递了张名片：“之前一直很低调，但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张寒律师的律所是星城最好的那家。”
看着季盛夏惊讶的表情。
张寒甚至还认真的补充了一句：“不骗你，景兴律所。”
季盛夏当然知道。
但以前在节目中，包括私底下，张寒只主要介绍了自己公益法律援助和大学的背景，包括也只是简单地说自己是星城本地某律所的。
可没说过是星城三大律所之一的景兴。
张寒看着季盛夏的表情，但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只能上前，把季盛夏拿着名片的手捏紧了一下，而后又拍了拍季盛夏的肩膀，点点头，这才离开。
季盛夏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名片。
一时失笑。
她眨了眨眼，甚至觉得此刻的自己有几分莫名的笑意，不知是感谢张寒刚刚笨拙的安慰，还是感谢脑海里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句“魏冉点赞”。
和脑海中某一次混乱不堪的场景不同，好像这一次她真的不是一个人。
季盛夏把名片放进了包里。
手机突然又震动了起来。
[a哥：我快到停车场了，你过来吧。]
下一刻。
[a哥：算了，还是我直接去找你。]
季盛夏正想回复。
又被一条新的消息打断。
或者说，接连好几条消息。
[颜凉时：回来了吗？]
[颜凉时：别误会，梁辞让我问的。]
[颜凉时：他怕我们俩就隔着一个旋转门，一起被攻击了。]
[颜凉时：你如果又要说抱歉又要对我负责的，我很难办。]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对他负责这种话？
对面似乎意识到什么叫越描越黑。
这次干脆补了句：
[颜凉时：要我接你可以直说。]
季盛夏盯着手机，一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