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董氏的声音低微无力：“都来了？”</p>
程始轻声道：“二弟还在路上，阿母莫心急，再等等。”</p>
一句话说的程止、桑舜华等一干人等眼中含泪。</p>
婉宁与凌不疑上前见礼：“孙女嫋嫋携夫拜见大母！”</p>
凌不疑：“孙婿不疑见过大母！”</p>
老董氏费力睁眼瞧了瞧凌不疑：“这个长的好，我家这不成气的有眼光。”</p>
程始和程止泪中莫名好笑，他们这阿母真是永远也改不了这看脸的毛病。</p>
老董氏糊涂了很长一段时间，临到不行时，反而清醒了。拉着程始、程止断断续续说了会话，在萧元漪撑着身子端来汤药时也给了好脸色。</p>
她与桑舜华、萧元漪和解，精神突然好了起来，望向门口，迟迟不见最后一人的身影。</p>
最后望一眼婉宁，知道自己等不到人了，她道：“嫋嫋啊……”</p>
萧元漪看向婉宁的眼神一暗。</p>
婉宁在程始、程止的示意下来到老董氏身边。</p>
老董氏心虚愧疚中带着些期盼的道：“大母、大母从前对不住你了……”</p>
婉宁面有哀戚，眼泪滑落，眼中却是一片平静。</p>
婉宁：“大母说哪里的话，都过去了。”</p>
反正你也要去给真正的程少商赔罪了。</p>
老董氏不知是不是最后又精明了一次，看懂了婉宁眼中的冷漠，半晌又缓缓道：“该的，都是该的……”</p>
她最后又环视了屋内一众伤心的人道：“你们哭什么，我是要去见你们大父了！”</p>
她话一出，程家几个儿郎率先憋不住，哭了出来。程始和程止都是欲言又止。</p>
老董氏：“哭哭哭，看见你们就烦！都给我好好的，听见没有！大郎，大郎！”</p>
程始连忙道：“哎……”</p>
老董氏：“阿母先走了，你要看好老二、老三，照看好一家子……”</p>
程始一个军中大汉绷不住，泪水奔流而下：“儿知道，儿知道，阿母放心。”</p>
老董氏眼神放空，望向门口喃喃：“老二这个没用的……”</p>
也不知道走快点。</p>
“你们要好……好……的……”</p>
手腕垂下，脑袋低垂。老董氏靠在程始的怀中停止了呼吸，屋内低啜的声音一瞬间放大，程始、程止当先双膝下脆，领着程家一众小辈为老董氏送行。</p>
程家老二来迟一步，听着这哭声，才进门的脚登时一软跪了下去，泣涕涟涟。</p>
萧元漪病弱，桑舜华担起了后续处事的重任，让萧元漪先去休息。</p>
走时，萧元漪对婉宁面无表情道：“你跟我来。”</p>
凌不疑剑眉微拧，察觉到了萧元漪暗藏的愤怒，抬脚便想跟上。</p>
萧元漪看向他，道：“我欲与程少商说话。”</p>
凌不疑的眉皱的更深了，担心地看向婉宁。</p>
婉宁对凌不疑道：“我一会便回来。”</p>
凌不疑点头：“半个时辰。”</p>
若半个时辰不归，他便去找她。</p>
凌不疑疑惑，明明嫋嫋是回了家中，为什么他却觉得萧夫人一点也不欢迎？</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