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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水声哗哗响着，耿母的念叨混在水汽里飘出来“这排骨得先焯水去血沫……对了欣欣，你爱吃辣不？我坛子里泡着些小米辣，正好拿出来炒个青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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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歆欣正咬着桃子，闻言立刻抬起头，眼底的笑意还没散，语气却透着自然的熟稔“阿姨，我喜欢吃清淡的，吃不了辣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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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这可巧了！”耿母的声音里裹着笑意“欣欣这口味倒是和小壮一样，他打小就吃不了辣，沾点辣椒就脸红，跟个小姑娘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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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继辉原本正在给她削着苹果，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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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歆欣的侧脸沐浴在夕阳里，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她正低头用指尖撕着桃子皮，神情自然得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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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心里却“轰”地一下，像被什么东西撞得发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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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吃辣？第二次和她出去吃饭，他们去的川菜馆，知道他不能吃辣后，从那以后，他们每次一起吃饭，点的都是清汤寡水的菜式，连她最爱的麻辣火锅都换成了番茄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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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很喜欢辣菜，但是现在听着她对母亲说“吃不了辣”，那语气里的坦然，像她本就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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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继辉的喉结轻轻动了动，一股又暖又酸的情绪漫上心头，像被阳光晒化的蜜糖，稠得化不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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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悄悄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她的指尖微凉，被他攥在掌心时轻轻颤了一下，转过头看他，眼里带着点疑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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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继辉没说话，只是望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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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光落在他眼里，把那片沉静的深潭染成了暖金色，里面翻涌着的，是藏不住的疼惜与爱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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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了捏她的手指，力道不重，却带着千言万语“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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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歆欣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反手握了握他的掌心，嘴角弯起个浅浅的弧度，像是在说“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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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抽油烟机嗡嗡响了起来，排骨焯水的香味混着葱姜的气息飘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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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继辉望着她被夕阳染成浅金色的发梢，这满室的烟火气里，藏着比辣椒更烈的东西是她不动声色的迁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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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心头汹涌的感动，像慢火炖着的排骨，咕嘟咕嘟冒着泡，暖得能熨帖到骨子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