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竖起一根小拇指,神神秘秘地比划了一下。
“还没开过苞呢,水灵得很。”
“这一路舟车劳顿,要是被惊着了,或者让什么粗人冲撞了贵气,那到了州督大人床上……咳咳,到了府上,可就不好交代了。”
李凡这番话,说得是绘声绘色,把一个拉皮条的奸商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赌的就是林双雪这种自诩正义、心高气傲的女修,会对这种肮脏的权色交易感到生理性的厌恶,从而避之不及。
果然。
林双雪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她看着李凡,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坨不可回收的垃圾。
“肮脏。”
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李凡心中狂喜。
成了!
这招自污虽然损了点,但好歹是把这尊大神给恶心走了。
他正准备顺坡下驴,再说几句软话把人送走。
却见林双雪非但没有转身离开,反而往前跨了一步,那只带着寒气的手,直接抓住那道丝帘。
“既然是献给州督的‘珍品’,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货色,值得你如此遮遮掩掩,甚至不惜拿州督的名头来压我。”
林双雪的声音冷得掉渣。
“若是让我发现你在撒谎,或者是这里面藏着什么猫腻……”
“哎!林大人!这使不得啊!”
李凡这下是真的慌了,他是真没想到这女人头这么铁,听到这种事儿不躲反而要硬刚。
他伸手想要去拦,可又不敢表现出自己金丹的修为。
这样哪里快得过一位金丹修士?
“哗啦——”
一声裂帛般的脆响。
那道厚重的鸳鸯戏水丝帘被林双雪一把掀开。
船舱内的光线似乎都随着这动作晃动了一下。
后室的景象,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两人面前。
李凡后背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完了。
那里面哪有什么‘珍品’?
全是高阶阵盘和灵石,堆得跟小山似的!
这一眼看过去,虽然不算人赃并获,但也百口莫辩!
你带这些东西来北邙,居心叵测!
李凡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是不是该暴起发难,杀人灭口。
然而。
预想中的呵斥声并没有传来。
空气中反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只有窗外呼啸的风雪声,和船体偶尔发出的嘎吱声。
嗯?
怎么回事?
李凡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顺着林双雪的视线看去。
这一看,他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那小小的隔间里,原本堆放阵法材料的地方,此刻竟然变得空空荡荡。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铺着暖玉的精致软榻,上面挂着鲛纱帐,香炉里还燃着袅袅的青烟。
而在那靠窗的软榻上,正斜坐着一道曼妙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子。
她穿着一身繁复华丽到极点的舞衣,大红色的绸缎如火如荼,紧紧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少量裸露在外的肌肤如羊脂白玉般细腻,在红衣的映衬下,白得晃眼。
她并没有因为外人的闯入而惊慌失措。
甚至,她连头都没有回。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侧着身子,单手支着下巴,透过那扇半开的窗户,望着外面那苍茫的江景和漫天的飞雪。
那副姿态,慵懒,随意。
不像是舞女,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贵气。
也有一种洗尽铅华的纯粹。
就像是正在自家后花园里赏雪得到主人。
而林双雪这个闯入者,不过是惊扰了她雅兴的粗鄙下人。
听到身后的动静,她才缓缓转过头来。
那一瞬间。
李凡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气声。
那是林双雪发出的。
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鼻梁挺翘,红唇润泽。
尤其是眼角那一颗泪痣,更是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妩媚与风情,像是把人的魂儿都要勾进去。
但最让人心惊的,不是她的美貌。
而是她的眼神。
那双眼睛里,没有身为舞姬的卑微与讨好,也没有即将被当做礼物送人的恐惧与迷茫。
她红唇轻启,声音慵懒,像是某种名贵的丝绸划过心尖,带着一股子让人骨头酥麻的磁性。
“这就是……”
她微微抬起眼皮,视线轻飘飘地扫过林双雪那身象征着权力的仙服,最后落在李凡那张呆滞的脸上。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北邙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