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西陵珩</span>阿珩便起身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娘教你个法子，下次躲在桃树后面时，把绒球压在腰带下面，父王就看不到啦。</p>
<span>西陵珩</span>说着，她转头望向少昊，眼底的笑意像揉碎的桃花，“你也不许再故意找她，要真让小夭赢一次才行。”</p>
<span>皓翎王少昊</span>少昊望着镜中自己点头时的模样，喉间忽然发紧——原来当年他竟那样爱笑，原来阿珩望着他时，眼底的温柔从没有藏过半分，只是后来的悔恨太沉，竟让他忘了最初的模样。</p>
<span>蓐收</span>是蓐收捧着刚抄完的术法典籍回来，青布袍角还沾着术法阁外的晨露。他本是少昊母族亲眷，按辈分该唤小夭一声“表妹”，又因拜师在少昊门下，私下里总跟着亲近的称呼。这会儿见小夭望过来，他先将典籍轻放在石桌上，笑着颔首：“小夭妹妹，我回来了。”</p>
<span>皓翎王少昊</span>少昊走过去揉了揉小夭的发顶，打趣道：“刚还闹着要赢我，这会见了你蓐收哥哥，倒安生了。”</p>
<span>小夭</span>小夭拍了拍裙摆上的落英，走到石桌旁，目光落在典籍封面上，语气里带着自然的亲近：“听说你去术法阁抄新典籍了？最近读这些，有没有什么新发现呀？”</p>
<span>蓐收</span>蓐收指尖翻开典籍，指着内里水系灵力的图谱笑答：“还真琢磨出个巧法——能凝出掌心大的水球，刚好能浇你窗下那几株兰草。”</p>
<span>小夭</span>小夭眼睛一亮，却没像对少昊那般撒娇，只仰着小脸问：“那明日得空，你能教我吗？</p>
<span>蓐收</span>自然可以</p>
<span>西陵珩</span>殿内已传来西陵珩的声音：“都进来吧，桃花糕好了。”</p>
<span>皓翎王少昊</span>”三人往殿里走时，少昊故意落后半步，撞了撞蓐收的胳膊：“亏得我和你师母总叮嘱，没旁人在不必拘着礼数，你俩倒真把‘妹妹’‘哥哥’叫得顺口。”</p>
<span>蓐收</span>蓐收低笑，余光里见小夭正回头望，便朝她扬了扬下巴：“快些走，晚了桃花糕该凉了。”</p>
<span>西陵珩</span>殿内石桌上，瓷盘里的桃花糕还冒着轻烟。西陵珩用银叉挑了块吹凉，递到小夭手里：“刚跑了这许久，快垫垫肚子。</p>
<span>小夭</span>小夭咬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又拿起一块递向蓐收，眉眼弯着：“蓐收哥哥也吃，娘做的糕最甜了。”</p>
<span>蓐收</span>蓐收接过时，指尖触到瓷盘的暖意——那是昊珩宫最寻常的午后：少昊在旁剥着坚果，时不时往西陵珩碟子里放一颗；小夭吃完糕，便趴在桌边看他翻典籍，指着图谱上的符号轻声问“这个是催发灵力的吗”；窗外的桃花落在窗棂上，风一吹就带着香钻进殿里，缠在三人的笑语里。</p>
<span>皓翎王少昊</span>几百年了。”少昊抬手按了按心口，那里像还留着当年的空洞，“我总骗自己她是闭关养伤，连这灵体的发钗，都是按着她当年的模样描的。”他转头望向玉榻边的身影，灵体在暖光里愈发鲜活，仿佛下一刻就会睁眼，笑着递来一块桃花糕。</p>
<span>蓐收</span>蓐收喉间发紧，望着冰镜里渐渐淡去的桃花香，忽然懂了师尊为何执着于引梦——不是自欺，是想留住那点暖意：留住小夭递糕时弯着的眉眼，留住西陵珩蒸糕时的温柔，留住他和小夭凑在桌边看典籍的午后，留住那些没被血光碾碎的、连称呼都透着亲昵的日子。他退到角落，目光落在小夭安稳的睡颜上，忽然觉得，哪怕这只是结界织就的梦，能让她再闻一次桃花香，再叫一声“蓐收哥哥”，也是好的。</p>
<span>皓翎王少昊</span>少昊指尖凝着灵力，重新稳住冰镜！</p>
<span>小夭</span>镜中画面一转，跌回浩珩宫寝榻灵体的暖光骤然浓了，竟缓缓侧过身，将小夭护在臂弯里，像从前无数个夜晚那样，指尖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夭睫毛颤了颤，睁眼望见鲛绡床幔上的缠枝桃花，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安息香，转头就撞进灵体温柔的眉眼——凤钗珠翠，青色锦袍，是她念了几百年的娘！</p>
<span>小夭</span>“娘……是你吗？”小夭的声音抖得像风中叶，伸手触到灵体温热的衣袖时，眼泪砸了下来。</p>
<span>小夭</span>小夭扑进灵体怀里哭：“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每次做梦都抓不住……”</p>
<span>西陵珩</span>“娘给你唱首歌好不好？”阿珩拍着她的背，声音柔得像春风，低头时，发梢落在小夭颈间，痒得人鼻尖发酸。</p>
<span>西陵珩</span>调子轻轻漫出来：“远处有座山，山上有棵树，树下有个茅草屋，茅草屋。天上有朵云，慢慢散成雾，地上的风在追逐，在追逐。”</p>
<span>小夭</span>小夭的哭声轻了，攥着阿珩衣襟与手却不肯松，跟着调子哼。</p>
<span>西陵珩</span>阿珩接着唱：“远处有座山，山上有棵树，一家人在屋里住，屋里住。非常，非常，非常的幸福。”</p>
<span>西陵珩</span>唱到“幸福”二字，她指尖轻轻拍着小夭的背，像从前无数个哄她入睡的夜晚。</p>
<span>小夭</span>小夭的泪还挂在腮边，嘴角却悄悄翘起来——原来梦里的娘不会消失，娘的念想，也真的能攥在手里。</p>
<span>西陵珩</span>阿珩又唱了一遍，直到怀里的呼吸渐匀，才低头吻了吻小夭的发顶，将骨戒轻轻套在她指尖，眼底的疼惜与眷恋，像要把几百年的思念都揉进这短暂的梦境里。</p>
<i>阿念</i>镜前的阿念早没了雀跃，拉着蓐收的衣袖小声问：“蓐收哥哥，我为什么看先王后会觉得亲呀？我有母妃的怀抱，可我好羡慕姐姐能攥着王后娘娘的骨戒，听她唱歌，甚至……甚至也想让她摸摸我的头。”她跑到少昊身边，咬着他的袖口红了眼，“父王，我是不是很奇怪？”</p>
<span>皓翎王少昊</span>少昊低头望着女儿泛红的眼眶，指尖抚过她的脸颊，声音软得像棉：“不奇怪。等你姐姐醒了，父王告诉你！</p>
<i>阿念</i>阿念似懂非懂点头，转头望向冰镜，竟跟着哼起了调子，哼到“幸福”时，自己先笑了！</p>
<span>皓翎王少昊</span>少昊望着镜中阿珩的眉眼，又望着身边哼歌的小女儿，喉间的酸涩渐渐化了——或许这护梦结界，不只是圆小夭的梦，不只是了他的执念，更是让阿珩的念想，借着一枚骨戒、一首歌，悄悄暖了两个女儿的心。</p>
#<span>蓐收</span>蓐收站在一旁，望着殿内的暖光——宫灯的光、冰镜的光、骨戒的光，缠在一起落在三人身上，竟让人忘了这是灵力织就的虚妄，只觉得这岁月静好，哪怕是梦，也该再长些，再长些。</p>
<span>小夭</span>小夭的梦境浸着久违暖意，指尖刚触到母亲西陵珩衣袖的绫罗纹，对方裙裾却骤然化作细碎光点，顺着风往梦的边缘飘。她扑过去只攥住满手空茫，哭声碎在风里：“娘，不要走！”</p>